「該死!」她的警覺性太低了,竟然車子都已經到了身前才警覺到!
風瀲灩想上車,但咻地一聲輕響,腳下的泥灰揚了起來。
好準的槍法!
「快上車!」關寧夜壓低了聲音說道,從車內將車門的鎖拉開。
「X的……來不及了,我已經在他們的射擊範圍內……他們不想要我的命,不然剛剛我已經死了……Shit……他們想要小樂,好去箝制暗梟……」
關寧夜靜靜地將小樂放在後座底下,悄悄地移到駕駛座上。
「別動……後車門我已經打開了,等他們靠近的時候,你立刻上車。」
「我們會被追上!」
「總比坐以待斃好。你不肯交出小樂,對吧?」
「廢話!」
「那就照我的話做。」
車子漸漸開到風瀲灩跟前,她可以很清楚看到車上的兩名男子……正是之前在暗梟別墅鬼祟出沒的兩個混蛋——更是她在台灣見過的鷹族的人。
她背對著車門,冷冷地瞧著他們,眼看著車子愈來愈近……
「把小孩交給我,我不想為難你們!」雙生子之一笑嘻嘻地開口,槍口筆直對著她,手極穩,看得出來是個用槍高手。
風瀲灩惡狠狠地瞪著他們。
「如果我不肯呢?」
「那我只能用搶的,反正我是一定要帶走小孩的。」他居然有些遺憾似的說著。
「喂!你跟她說那麼多做什麼?快抱小孩!」
「總要先說清楚,你急什麼?」他下了車,過程中槍口一直對著風瀲灩,角度、方位絲毫沒變。
就在他下車的同時,關寧夜猛然倒車朝他們撞過去。槍聲響了起來,兩台車子撞上的同時,已經下車的男人呼地閃身跳開,手中的槍同時發射。車門被甩開了,風瀲灩毫不猶豫跳上了車,猛力一拍道:「快走!」
藍色的福特呼地往前狂衝,揚起一陣煙塵,後面的車子居然沒追上來!
「呼!幸好甩掉他們……」風瀲灩閉閉眼睛,出了一身冷汗。她往前探。很有幾分佩服地開口:「沒想到你挺機靈的——」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關寧夜的額上正冒著冷汗,剛剛那一槍不偏不倚,竟打中了他!
***
"幸好子彈只是穿過肉沒留在身體裡面。」風瀲灩幫他包紮好,鬆口氣跌坐在樹叢下。
關守夜忍受著痛楚朝她扮鬼臉。
「這樣還對『幸好』?那是表示我運氣不錯?」
「你還有心情說笑話……」風瀲灩哭笑不得地搖頭。「我是個軍人,但我這輩子還沒看過人中槍,更別提自己中槍了。」
「那我真的運氣不錯……」關寧夜疼痛不堪地抱著手臂。夜幕低垂,沙漠裡的夜晚十分寒冷。
風瀲灩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技在他身上。
「穿著吧。」
「拜託你!這是男人做的事!」
「那個男人正好受了傷,自身難保了。」
關寧夜沒力氣與她爭辯,他靠在樹幹上咬著牙忍受著痛苦。
「太冷了,我去找點枯樹枝來生火。」風瀲灩輕輕地說著,凝望著他半晌才終於離開。
關寧夜也不知自己是睡著了還是昏過去了,總之等他醒過來的時候,溫暖的火堆已經生了起來,小樂被放在車子後座,正沉沉睡著。他轉頭,火光映在風瀲灩的臉上,他看到了悲傷。
「嗨……」
「你醒了?」風瀲灩連忙抬起頭,關心地看著他。「怎麼樣?還很痛嗎?」
「好多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有些苦澀。「你整晚沒睡?」
「還不到整晚,只不過幾個鐘頭而已。」
「睡一下吧,換我守夜。」
「我睡不著。」風瀲灩歎口氣,澀澀一笑。「真抱歉,連累你受傷。」
「沒關係,當作難能可貴的經驗,用錢也買不來的。」
「你這個人……唉……」
「怎麼今天晚上猛歎氣?這可不像我認識的風大隊長了。」
風瀲灩聳聳肩,遙望著遠方燈火燦爛的都市。
「明天就到拉斯維加斯了……」
「嗯……」這下輪到關寧夜歎氣了,他支起身子凝視著風瀲灩,火光之下的她有種寧靜的美,與舞台上狂野明艷的紅色卡門渾然不同。「瀲灩,你真的要跟暗梟結婚?」
風瀲灩無言地凝視著火光,良久之後才開口。
「我不知道……到現在我還是不知道……我從來沒想過要跟誰結婚。」
「但是你會跟暗梟結婚對吧。」
風瀲灩抬起眼,默默地看著關寧夜。
他們都知道關寧夜說的是實話,如果風瀲灩不愛暗梟,她根本不會考慮結婚這個念頭;若不是因為愛情,她又怎會如此迷惑、如此無法肯定?
「我讓你失望了。」風瀲灩長吁一口氣,澀澀苦笑。「你對我的好,我會記在心裡……」
這次他再也想不出任何俏皮的話可以回答。
關寧夜閉上眼睛,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眸中的水光。
他真恨自己說了實話,更恨自己在這種關頭還是沒辦法對她表白自己的感情!
他可以說自己不願意增加風瀲灩的困擾,但內心裡他卻清楚明白的知道,那是因為他害怕受到拒絕——而他早認定了風瀲灩必然會拒絕他的感情!
***
拉斯維加斯賭場飯店
他們一出現在拉斯維加斯,立刻有人前來接應,領著他們前往豪華無比的賭場酒店。
金碧輝煌的建築,紙醉金迷的生活,風瀲灩覺得彷彿又回到過去跳舞的日子,那似乎已經過了好久好久。她突然覺得自己老了,老得再也沒辦法跳舞、老得再也沒辦法快樂!
「你終於來了。」暗梟推開門進來。他看起來精神奕奕,顯然賭城對他有益。他擁住風瀲灩,親密地吻住她。
半晌,他終於歎口氣,微笑著垂目。
「一路上還順利嗎?我聽說關先生受了點傷。」
「他需要醫生——」
「你放心,飯店裡的醫生現在正在替他治療,我相信他很快就沒事了。」暗梟擁著她走到豪華的床畔,風瀲灩卻輕輕閃開。
他微微蹙起眉打量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