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理、於禮,他都不該這麼做,但既然知道她心裡有他,他就不可能再放她走。她跟古家的婚約對他來說,根本構不成什麼阻礙,古家所欠他的,足夠他做任何事都不必感到愧疚。
但是會佔有她,不是對古家報復,只是為了他自己的私心。而他一向用最好的方法,在最快的時間內得到自己想要的。
唯一能讓她對「回去」死心的方法,就是讓她屬於他。這麼一來,以她單純、從一而終的性子,就會真的認定他,不再想逃走的事了吧?
既然她對他並非無情、而他也憐惜她,兩情相悅之下,休想他會因為什麼禮教名節,就放開自己的女人。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他被她勾去心魂?是他第一眼見到她時的驚艷、是她裡外不一的個性、還是她第一次逃開他時,他心裡湧現的恐慌與擔心,讓他再也不想放開她?
但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要她,陪他一輩子。
摟她在懷中,他撫過她微皺的眉眼。
這眉、這眼,該是平安無憂的,然而從他擄了她後,他沒見她笑過。不笑的她,已是美麗的驚人,那麼如果她笑了,會是怎生的傾城模樣?
凌無涯非常想看,卻也知道那不容易。
雖然才相處幾天,但是司徒湘的心思並不難捉摸。他知道除非將所有煩人的事解決、真的娶了她,否則要看她展露笑容,大概是很難的吧?而他不顧一切的強佔了她,等她醒來,會不會恨他?
在天未亮之前,他閉眼稍作休息了下,直到他懷裡的人兒開始掙動。
「唔……」司徒湘輕吟著睜開眼。
有那麼一瞬間,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裡,然而一抬起頭、看見凌無涯正凝望她的目光,所有的記憶悉數回籠!
「你!」她撇緊被就想退開。
凌無涯早一步將手臂環到她身後,她再怎麼退都有限,而被子下的兩人不著寸縷,她只要一動,就一定會觸碰到他。
司徒湘低下頭,又羞又慚,不知道自己該拿什麼面目見人。
「是我故意引誘你的,你不必感到羞愧。」他連人帶被抱著她坐起身。如果不先安撫她,她一定又要鑽牛角尖,覺得自己是個不貞的女子了。
「但是我卻沒有拒絕你。」她低喃,語氣充滿自鄙。到後來,她根本是迎合著他,任他予取於求,完全忘了自己該守的禮教。
「就算你拒絕,你認為你的力氣敵得過我嗎?」他低笑,抬起她的臉低柔道:「你心裡其實也有我,否則不會任我胡來,對嗎?」
她眸光盈盈地望著他,她該給丈夫獨享的權利讓他搶了去,然而她心裡卻沒有太多傷心的感覺,她還能否認嗎?
「我們……我們不該這樣。」她的心亂糟糟的。把身子,給了丈夫以外的男人,這樣叫她還有什麼面目回司徒家?
「成了我的人,不好嗎?」她的態度開始軟化了,不再像之前那麼抗拒、那麼堅決的排斥他,這讓凌無涯的不安開始消失,心定了下來。
「可是,我的婚約——」他點住她的唇不讓她往下說。
「從我帶走你的那一刻開始,你與古家就再也沒有任何關係。再說,你知道古家全已經有一個私生子了嗎?如果你真的嫁給他,也必須和二個女人分享丈夫。」
「我知道。」
「那你還想嫁給他!?」他不可思議地問。
「如果可以,我當然不會想和任何女人共享同一個丈夫。」她垂眼低語。「可是這件婚事早在八年前就已經訂下了,我爹不會侮婚。」
在她爹自己都有四名妻妾的事實裡,就認為男人三妻四妾是應該的,那她還能有什麼反駁的餘地?
「你就那麼聽你爹的話,他要你嫁,你就嫁!?」真是夠不平衡的。怎麼她對她爹的柔順,沒有分一點點給他?
「那麼你認為,有哪個男人,願意娶一個跛子當妻子?」她看著他,眼淚不自覺地掉了出來。
她的終身從她跛腳那刻起便被安排好,她知道自己有殘缺,爹娘所作的決定是為她著想,她又怎麼能反抗來讓爹娘傷心!?
凌無涯接住她的淚。
「這就是你甘願出嫁的原因?」
她摀住臉,不讓他看到自己心底的軟弱和自慚。
凌無涯卻只是溫柔的將她攬入自己胸懷,讓她的淚,都流入他懷中。
「告訴我,你的腳是怎麼受傷的?」他柔聲問。
她偎在他懷中,不讓他看見她臉上的心傷。
「八年前,我跟著家人到街上慶祝新年,卻因為人太多而跟家人走散。就在我四處找爹娘的時候,一匹棕色的馬突然衝向我。我被馬踢中、又撞上一旁小販的擔子,左腳都跌斷了。
後來爹娘雖然及時找到我,又請大夫來醫治我,可是治好了外傷,卻接不回移了位的腿骨,從那之後,我就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樣走路。」
「那匹馬是誰的?」他壓抑著怒氣問。
「是古家莊的馬,當時騎馬的人,就是古家全。」她吸了口氣,才又說道:「後來爹娘上古家莊理論,為了保障我日後不會嫁不出去,所以訂下這門親事,約定了我十八歲的時候,古家全就來迎娶我回古家。」
「在那之前,你見過古家全嗎?」他問。
她搖頭。
「你不敢違抗爹娘的命令,所以出嫁,那麼你爹呢?他不會不知道古家全是個什麼樣的人吧?」一個風流又只懂揮霍的敗家子,算什麼好丈夫?
「爹知道。」她落寞地道,悄悄又擦去眼淚。「可是爹也認為古家全不敢虧待我,因為如果我過的不好,司徒家隨時可以擊垮古家。」
「就算古家全畏於司徒家的家勢,不敢虧待你,但是你呢?你真的願意嫁給古家全?」他沉聲問。在決定帶走她之前,他對古家和司徒家都作過詳細的調查,很明白司徒長春的心思。
「不嫁……我又能怎麼辦呢?」她和淚輕笑。什麼都由不得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