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妳……」梁麗君臉都綠了。
她竟然敢暗諷她是笨蛋!?
「我說錯了嗎?」寧淨笑笑地,一臉禮貌地反問。哼,要明嘲暗諷誰不會,這樣就想鬥倒她,還早得很!
「我……我懶得跟妳這個文盲說話。」梁麗君努力維持優雅姿態,高傲地端著紅酒離開。
「我還懶得跟妳這個手下敗將計較哩!」呿,無聊。
「江課長,這樣不太好吧?」王宗達看的心慌慌。
業務部四個課的課長正好兩男兩女,一直都聽說梁課長與江課長不對盤,今天他總算見識到了。
女人一旦吵起架、戰鬥起來,實在太可怕了。
「又不關你的事,你幹嘛擔心?」嘖,現代男人真是沒膽,難怪業績老是被她們兩個女課長壓得死死的。
「既然有緣做同事,大家應該和睦相處。」王宗達很認真地說。
「我很和睦了呀。」瞧,她被罵成文盲,都沒當場變潑婦、破口大罵耶,這個世界上哪兒去找一個像她一樣有肚量的人?
「可是……妳笑梁課長不會講話,還說她是笨蛋,這樣不太好……」
「那不然你認為我應該怎麼回應?」
「梁課長只是因為業績輸給妳才會生氣,別理她就好了。」能不跟人起爭執,就不要會比較好。
寧淨一聽,差點沒當場笑出來。
「小王,我覺得你比較適合去當神父,不適合來跑業務。」拍拍他的肩,寧淨逕自走開去倒飲料。
真是天真,他以為這個世界只要你不去打仗,就不會有戰爭了嗎?這年頭還有這麼「單純」的男人,實在是不容易。
唔--仔細想想,好像每回聚會,她都免不了被找麻煩。奇怪,女人特別容易嫉妒別人嗎?不然為什麼梁麗君老愛找她麻煩?
為了讓耳根子可以暫時清靜,江寧淨退到牆的那一邊去,讓那群花公費不心疼的同事們繼續去瘋。
不一會兒,破銅嗓經理被鼓動著拿起麥克風唱歌了。嘖,噪音!
接著,是時下很流行的Hip-Hop舞曲,大家亂跳成一團,有不少男同事趁亂揩油,真是下流。
再來,終於到了抽獎的高潮戲碼。謝天謝地,這場鬧劇快結束了。
趁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抽獎的時候,寧淨放下杯子,轉身走出包廂。
可一踏出門口,她就知道不對勁了。
她不小心喝太多,頭開始昏了。
奇怪,她只喝了香檳而已,難道這種香檳是後勁很強的那種?
她甩甩頭,深吸口氣,扶著牆小心翼翼地走,然後準備下迴旋樓梯到一樓大廳。
她一步一步慢慢走,覺得頭愈來愈重,視線也開始模糊起來,她停下步,難受地皺起了眉。
不行,她得撐住,在這裡醉倒實在太難看了!
深吸口氣,她繼續走下樓梯。一階、再一階,突然,她腳一軟--
「呀--」驚呼還來不及大聲喊出口,她的身子已經被人穩穩扶住。
「小心。」
她抓著他的手臂,努力想站穩,可是身體卻不聽使喚,讓她只能依著對方,才能穩住重心。
「謝謝。」她尷尬地道。
「沒關係,我扶妳下樓。」他的手臂自動環住她的腰,她搖晃了下,又抓住他衣服。
「可惡的香檳。」她低聲咒罵。
「妳只喝了香檳嗎?」他低頭,聞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酒氣,覺得不像是香檳的味道。
「應該是吧。」她迷糊地回答,隨即又喃喃自語:「討厭,這樣我怎麼回家……咦咦?」她的身體,怎麼忽然輕飄飄起來?
寧淨很努力睜開醉眼,看到一張模糊的男性臉龐。
「你是誰?』
「妳的王子,如何?」他抱著她,像沒重量似的,沉穩地步下階梯。
「我不喜歡王子。」她皺眉。「再說,我也不是公主。」
「妳不認得我嗎?」他問。
「我幹嘛要認得你。」眼皮睜不開,她乾脆閉上。他胸膛挺好靠的,借她休息-下。
「真無情。」他低喃。
「喂!」她突然抓著他領口。
「怎麼了?」
「我想吐,放我下來。」她一手摀住嘴,努力嚥下喉裡冒出來的酸水。
「再忍一下。」他抱著她立刻往飯店裡的女盥洗室沖,顧不得失禮地在洗手台前放她下來,她立刻朝洗手台猛吐。
「惡……」
他歎氣,雙手扶著她的腰,支持住她,免得她撐不住倒下。
吐了一會兒,她開水洗手兼漱口,讓水龍頭裡流出的水沖掉那些她吐出來的東西;他一邊看著,一邊抽了紙巾給她。
「謝謝。」她接過,將自己的嘴及手擦乾淨後,虛弱地往後倒進他懷裡。
「可以走嗎?」每個進來盥洗室的女人都驚詫地瞥視他,看到他扶了個醉酒的女人,這才沒尖叫出聲。
「不行……」她搖頭。「你可以送我回家嗎?」
他先把她抱出女盥洗室,然後放她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自己也坐下來當她的靠背。
「送妳回家,我能有什麼好處?」他問。
「你一點都不像個王子。」她閉著眼咕噥。發現他的胸懷真的挺舒服的,還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她幾乎想這樣就睡著了。
「怎麼說?」
「王子要很大方、施恩不望報,哪像你還想得到好處。」她教訓道。
「但是王子在幫了人--尤其那個人是個美女之後,通常得到的獎品都是娶了她。妳要嫁給我嗎?」
「拜託,現在又不是在演童話故事,還『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哩!」她嗤道。「不要廢話那麼多,要不要送我回家一句話!」
「寧淨,看著我。」他忽然叫出她的名字。
這下江寧淨很驚訝了。他居然知道她的名字耶!他是誰?
她睜著眼,偏偏酸澀的眼模模糊糊的,就是看不清楚他的臉。
「妳真的認不出我嗎?」他該不會是消失太久,她把他給忘了吧!?
「你是誰?」嗯……聲音很陌生。
她每次醉了都這樣,頭昏眼花的,只有聽力還可以。所以每次行聚會的場合,她只喝淡淡的香檳或者紅酒,誰知道這次還是踩到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