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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天氣漸漸回暖,少了寒冬的冷意,連空氣都讓人覺得待別甜。
「好熱鬧。」儘管已經住在城裡好幾天,但今天還是藍雪第—-欠走出客棧外,街道上熙來攘往的人潮讓她嚇了一跳。
「去逛一逛好嗎?」
今天天氣暖了一些,適合她出去走走。
「可是……好多人。」他們走得出去嗎?
「我們去走走,如果你累了,我們就回來,好嗎?」北宮無名哄道。因為天氣冷,她幾乎整天待在客棧裡不動,這樣對她的身體不好。
「嗯。」望了他一眼,她點點頭,握緊他的手。有他陪著,她比較敢出去。
「準備好了嗎?」反握緊她的手,他逗著她,眼裡有著笑意。
「嗯。」她點點頭,抬起頭,跟著他的笑容而笑。
「好,那我們走。」他扶著她往人群裡走。
看到從前在家裡不曾見過的東西,她有些好奇地望了一眼,神情小心而戒慎。而北宮無名極有耐心地對她說著種種,她看到什麼,他就介紹什麼,從小吃到生活用品的小販,無一不說。
長長的街道走完,她對攤販沒有任何好奇,反而愈來愈挨進他,對旁人不斷投射來的眼光感到無措。
「無名。」她小小聲地喚。
「嗯?」他低頭望向她。
「他們……為什麼一直看我?」
無名抬起頭,眼神掃過周圍一圈,所有注視的眼神紛紛迴避。他牽著她,往廟的方向走。
「想不想喝花茶?」
「花茶?」她不明白。
他笑了下。「跟我來。」
她點點頭,跟著他走向廟前的小販,無名叫了兩碗花茶,然後與她到一旁坐了下來。
「瓊花,是洛陽的名花,洛陽人就以花為材料,做成瓊花茶。」
「花也可以做成茶?!」她瞪大眼。
「你吃過蓮藕、喝過蓮子湯吧?」她驚訝的模樣,讓無名放鬆了表情,直想笑。
「喝過。」她點頭。
「蓮藕、蓮子,不也是蓮花的一部分,取花來做成食物其實並不稀奇,對不對?」他簡單的比喻,讓她一下子就明白。
「嗯。」她用力點頭,在瓊花茶送來的時候,不必他哄,自己就捧著茶碗喝。
無名付了賬,望著她小心翼翼嘗試的模樣。
她的個性怕生,對未知的世界從不好奇,很多事都不敢嘗試,所以也鮮少在人群之間走動。要她接觸人群,只是希望她適應普通生活,他不勉強她,只是希望她看一些不同的東西,所以他們在洛陽城逗留。
而對於她不曾做過的事,他只解釋、只說明;並不要她勉強自己去試。可是,就如他所想的,有些事她明白了,自然就會做。他的藍雪不是不聰明,只是有很多事不瞭解罷了。
「甜甜的,很好喝。」她笑著對他說感想。
「好喝的話,那你要喝完哦。」他手放在桌上,撐著下頷面向著她。但其實是將那些被她吸引過來的目光一一瞪走。
看她體驗新事物是一種享受,但是藍雪太過絕美的容貌,卻也是一個麻煩。
不過,他一向不怕麻煩。
「喂,大嬸,在這裡做生意要繳保護費的,你不知道嗎?」每個城鎮,總是有一些不長眼的地痞老愛為難善良小百姓。
北宮無名的眼神冷了冷,藍雪一聽有人在吼,立刻放下茶,偎向他身邊。
「無名……」好凶的聲音。
「別怕,」他低哄。「有我在,你放心把茶喝完。」
她搖搖頭,剛才放鬆的心情已經不見,只是躲在他肩後,也不敢多看什麼,一張小臉快要埋進去了。
「不想喝,那我們回去好嗎?」今天的好心情,全被破壞了。
「嗯。」她頭還沒點完,那些威脅賣花茶大嬸,順利拿到錢的地痞目標一轉,三個人轉過來圍住他們。
藍雪低抽口氣,身子慌忙縮進無名懷裡。
「壞……壞人……」她害怕地低語。
「別怕,我在這裡。」他一手摟住她,低聲安撫著她,對那些地痞視而不見。
「喂,叫你懷裡這個姑娘轉過身來!」地痞叫囂。
被點名的藍雪一僵,無名低笑了出來。
「我在這裡,你還怕嗎?」無名照例不理,只是逗著懷裡的藍雪。這些烏合之眾他還不放在眼裡,他唯一關心的是藍雪的反應。
聽見他的話,藍雪突然沒那麼害怕了,反而抬起頭,望見他含著溫柔的熟悉眼神,她放鬆了心。
「不怕了。」有他在,絕對不會有事的。
「把那個女人搶過來!」
地痞一哄而上,無名單手一揮、一甩,握拳一揍,三個地痞全跌成一團,狼狽不堪。
遠遠跟著的曹叔立刻過來,接到無名眼神示意,立刻由地痞身上搜出幾兩銀子,交還賣花茶的大嬸。
那名大嬸不斷道謝,無名已帶著藍雪逕自走開。
「堂主。」曹叔跟上來低喚。
「嗯?」無名低應。
「出事了。」曹叔語氣沉重。
無名眼神一頓。「回客棧再說。」
「是。」曹叔點頭,跟隨在後。
「無名……」藍雪感覺得到,無名身上輕鬆的氣息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冷肅與漠然。
「沒事,」摟在她腰上的手臂緊了下,但他低頭時,望向她的眼神依舊溫柔。「今天逛到這裡,我們先回客棧好嗎?」
「好。」她順從地點點頭,跟著他住回走。
曹叔說「出事了」,無名一定很擔心,她不要他不快樂,所以她也不管這裡是不是街上,雙手就環住無名的腰,無聲地表示支持。不論發生什麼事,她要一直在他身旁陪他,永遠永遠。
無名低頭望了她堅決的小臉一眼,意會地笑了。
他的藍雪,愈來愈敏銳,也愈來愈體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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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
一進曹叔房裡,就見個女人哭哭啼啼。北宮無名旋身坐下,冷淡的表情帶著幾分謹慎。
「堂……堂主……」
「張夫人,堂主來了,你把當時的狀況再說一說,堂主會幫你作主。」曹叔低聲說道。
她擦擦眼淚,「謝謝曹叔。」等眼淚擦乾了,她才抬起頭,跪在北宮無名面前,「前幾天,相公正在練武的時候,鏢局裡突然闖進好幾個人,他們說要找……要找堂主,相公不肯說,就和他們起了衝突,結果……結果……」她吸了吸鼻子,卻還是忍不住哽咽:「相公被他們……被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