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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哦,情況怎麼樣?」他拿出菸盒,燃起一根菸後接過資料。

  「一切如大少爺所料,王憲先垮下已經回到馬來西亞,艾威斯在台灣被當局列為經濟要犯,還來不及發佈通緝,他就早一步逃到香港和那邊合作過的毒梟接頭,想安排偷渡的事,已知會過李家,一切都在李家的掌握中。」

  他徐徐吐著煙,邊翻閱著。「再觀察,我要的結果還沒出現,最重要的,我要知道庫利南七這顆鑽石在誰手中。」

  「是!」

  「對了,順便跟香港的李虎嘯打個招呼。」叼著菸的唇忽凜笑道。「轉告他,只要是屬於我古氏家族的成員,就絕不容任何人欺負,無論是什麼原因或者……關係,對親人護短到底的,並非只有他!」

  和田有些錯愕。「大少爺,這……」任何人都聽得出這是一種警告,但是大少爺何時跟李虎嘯有過節?

  「照辦!」他嚴聲命令。

  「是、是!」

  此時,一個女子的驚喊聲傳來!

  「皖皖──」古聖淵忙丟下手邊的資料循聲趕去。

  看著拋落一地的資料,老管家皺起眉頭,這不像大少爺會做的事,向來冷靜判斷將要事擺於私情之前的少爺,怎會有這樣的舉動?難不成他真對那個仇人之女動心了?和田暗忖,是否該報告給老夫人知道。

  ※※※

  「皖皖──」他越過草叢,見到前方跌坐於地的喬皖。

  「蛇……有蛇!」喬皖面色死灰地抱著「哞」,神情駭然地直盯著前方大石上,一條正朝她吐信款擺的蛇。

  「蛇!」古聖淵一見到那條蛇訝道。「這不是『小錦』嗎?居然還在『御景莊』內!」

  「『小』……『小錦』!」這、這條蛇還有名字!「『哞』!」狗兒掙出她的懷中,朝石上的蛇吠叫著。

  「放心,這是錦蛇,溫和無害,而且這條錦蛇還是當初大姊買來養的,最後在園裡放生。」

  「烈……烈華姊養蛇……」她抓住古聖淵伸出的雙臂,全身顫抖不已。

  「不用怕,『小錦』經過人的飼養,比一般錦蛇更溫馴。」他安撫她。

  這時,大石邊的「哞」像發現新玩具般,繞著石頭吠,而這樣的舉動反驚擾了石上的錦蛇,蠕動蜿蜒的軀體要往一旁的草叢竄去。

  「不要──不要讓它靠近我──」一見那滑動的蛇身,喬皖突竭聲嘶喊,整個人頓然一軟。

  「皖皖!」古聖淵忙接住她,見她唇色異常的鐵青。「怎麼了?你生病了、還是哪受傷了?」

  她抱住頭,瞳孔的焦點隨著她的喃喃自語開始渙散。「蛇……好多……從腳邊溜過……觸到皮膚……滑滑涼涼的……那空間好……黑、好小,一直有嘶嘶聲……馨馨在外面擂門哭喊……可是,我不敢動──好可怕──」

  「皖皖──」她開始在他懷中哭喊,古聖淵握緊她的雙肩,搖晃的想喚醒她。

  「我不敢了──不要再把我關進去──求求你──媽媽──」

  就在他震驚於她突來的反應時,一個清脆的嗓音有些調侃地傳來。

  「我才離開一個禮拜,你的復仇就已經讓人語無倫次啦!」

  「雲軒!」見到來人,他叫著。「別開玩笑了,快命人去叫醫生來!」

  明雲軒依然是那身優雅的出塵氣度,他微笑地搖頭走來,伸手覆上喬皖的眼。

  「皖皖,別怕,閉上眼,感覺你自己正抽離一場噩夢中,聞著我腕上的束帶香味,這股清香能幫助你鎮定心神,好好的放鬆休息一下,你很安全。」

  那低柔而安詳的聲音引導著她,奇異的她安靜了下來,接著猶如失去力氣的人偶般,癱靠在古聖淵懷中,緩緩地合上眼。

  當喬皖真正清醒時,屋內已被西下的夕陽,染了一室緋紅。

  「聖淵……」見到坐在一旁的古聖淵,她想起身,卻被制止。

  「再睡一下吧,等晚餐我再叫你!」

  張開唇,她想問怎麼回事?自己怎麼會在寢室裡,卻感到倦意一陣陣湧上。

  「這些煙……」見到房內像飄散著一種清淡的繚繞煙香。

  「這是雲軒為你點燃的薰香,能幫助你一場好眠。」他俯身輕吻她的額。

  無論這是不是一場夢,她喜歡此刻的氣氛與他溫柔的照顧,而那印在額上的唇順著鼻樑而下,在她陶醉的閉上眼時,他像輕嘗似的流連在那微啟的唇瓣片刻,感覺到她已安穩的入睡時,才起身離去。

  走出房門,見到明雲軒那輕笑的環胸神態。「你也有柔情的一面,古少爺。」

  「這是怎麼回事?」未理他揶揄的問話,古聖淵只想弄清楚造成她這樣的原因。

  「顯而易見,有噩夢和過去的,並非只有你古少爺一個人呀!」他悠笑地留下這令人玩味的話。

  第七章

  夜晚無聲的降臨。靜夜下的灰瞳,追憶既往,眉宇中卻增添一股幽渺。

  古聖淵站在陽台的欄杆邊,遠眺這北國的夜,星空下,穹蒼的大地顯得浩闊無陵,明月澈淨得像要映照人心深處。

  他有些明瞭,為何英浩叔會將這偌大的「御景莊」送他,會將這曾是費心建構的家園毅然拋下,這裡的星月太清亮了,令人連靈魂深處的暗影都像隱藏不住般。

  何時開始有的記憶呢?何時開始那金髮藍瞳的倩影總是在心中迴盪?

  母親珍妮·潔恩初嫁入古家時,因敏感而脆弱的精神再加上異國婚姻,處處難以融入古家那保守的家風,更與當時的婆婆衝突甚多,造成和丈夫間的相處摩擦日增,生下長女時,產後的憂鬱加重她原就不安的情緒,當她面對丈夫要到外地拓展家族事業而至分隔兩地時,珍妮壓抑的精神初次崩潰。

  她瘋狂地嘶叫著,當著丈夫的面猛然拿刀劃開手腕,在丈夫瞠目駭然的阻止下,她依然像喪失神智般的一再劃開更大的傷口,最後重度憂鬱症讓她在遠離塵囂的別墅住了兩年多,一度古家的長輩想做主撤銷這段婚姻,卻在古靖澤對妻子真心的維護和忌諱史密斯家族的權勢下做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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