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舞在朝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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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你管我會不會抽!」詠蝶沒好氣的說,不待包雷明遞給她,她已快速地一把搶了過來,倉皇的抽出一根,笨拙的點上,故作瀟灑地抽了一口,老天,她不合適地變了臉色,差點沒被嗆出眼淚來。

  關文勳無巧不成書的正好目睹了她的「慘狀」,他眼睛亮閃閃的,嘴角掛著一抹揶揄的笑意。「不會抽煙何必逞強?小心嗆壞了嗓子。」語畢,他無視於詠蝶臉上那副氣得想殺人的

  怒焰,從容優然地大步離開教室。

  詠蝶氣得渾身打顫,她咬緊牙齦,怒目瞪著蔡若琳幸災樂禍從她旁邊擦身而過。

  瞧她那副志得意滿,宛如黃袍加身、恃寵而驕的神態,詠蝶咬緊下唇,忍住想破口罵人的憤懟,她不會束手就擒的,她不會——

  「詠蝶,你——」包雷明審慎的盯著她那張緊崩的怒容,啜嚅的問道,「你還一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詠蝶慍怒的瞪著她,實在很想把滿腔的怨氣出在他身上,但,她並沒有忽略廖蕙心頻頻示意充滿勸誡的眼神。於是,她吞嚥下所有的怒潮,生硬的說:「你先回去吧!我跟蕙心會搭公車回家。」

  包雷明一臉失望的離開了,偌大的教室只剩下詠蝶和廖蕙心面面相對。

  「怎麼樣?這位新來的英文老師不好惹吧!」

  詠蝶聽她一副扇風的口吻,不禁怒火中燒的瞪著她,「你很高興是不是:看我被人整,你有報復的快感是不是?」

  廖蕙心盯著她滿臉紅暈,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不禁搖搖頭,有趣的笑道:「看來這位關文勳的功力比你後母還厲害,居然三言兩語就可以把你撩得怒火高張,失去控制。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想來真是不錯。」

  「不錯你的大頭鬼,我只是——」詠蝶暴躁地猛跺腳,又氣又急,「只是——一時失察。」

  「哦?」廖蕙心眨眨眼,唇邊卻難抑想笑的衝動。「不能怪你,誰知道他長得那麼帥?所謂色字頭上一把刀——」

  「刀你的鬼!我只是——故意落居下風,讓他得意忘形!疏於防範,也好來個——攻其不備。」詠蝶氣鼓鼓的解釋著。

  「哦?原來如此,那麼,想必你的暴跳扣雷,還有惱羞成怒都是故意裝出來混淆視聽的咯?!」廖蕙心笑吟吟的瞅著她說。

  詠蝶臉又紅了,她挺起背脊大聲的說:「當然,我伍詠蝶那有那麼容易應付的?否則,我那個後母也不必絞盡腦汁要把我趕出去了。」

  「是喔!除非你自己故意要蹺家,來個將計就計,你那個笨繼母怎麼是你的對手嘛!」廖蕙心打趣的接口道。

  詠蝶惱火的瞪著她,「你——」她的心沒來由的悸動一下。

  「別用激將去,我是不會回家的。」她撇撇唇,鄭重其事的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我不是怕她,而是——我討厭嗅到被她污染的空氣。」

  廖蕙心搖搖頭,內心更是五味雜陳。唉!這個內心柔弱感情豐富的女孩子,為什麼偏偏愛用最刺目、最不討巧的外衣來包裹她自己呢?

  想到伍定峰難為的父親角色,看來這道棘手的家庭習題有得傷腦筋呢?

  *  *  *  *

  關文勳騎著他的破機車返回公館租賃的小公寓,十坪大的單身宿舍,簡樸乾淨的擺設,除了一張床,一張桌;三張木椅,一個已經用舊的短衣櫃外,只有排列整齊的書是整間屋子裡最奢侈的裝潢。

  他一路上一直思索著剛剛在學儒補習班發生的一幕,眼裡、嘴角就不停揚起有趣的笑意。

  尤其是他臨門一腳,惹得伍詠蝶花容失色,杏眼怒睜、一副恨不能發作的尷尬情景,他的笑意更是漾滿了臉上每個角落。

  看來,這場賭注他是勝券在握了,那個伍詠蝶在他看來只不過是一個養尊處優,被慣壞了,又喜歡標新立異,作怪自娛的富家千金而已。

  應付這類女孩子最好的辦法莫過於以靜制動,來個相應不理,她再怎麼精靈古怪,在自討沒趣又乏人問津的狀況下自然會收斂自己的行為。

  他拂拂垂落在額前的一綹頭髮,頓覺飢餓當頭,正準備自己下鍋煮碗陽春麵時,他聽見細細的叩門聲。

  他皺皺眉峰,會是那位不速之客?希望不是——他拉並門扉,面對汪裕琴那張明艷中又帶著柔情款款的容顏,他強迫自己擠出一絲笑容:「是你,你不是出差到香港了嗎?」

  汪裕琴嬌嗔地瞅著他,「想念你嘛!所以我趕緊把公事辦完好回來看你啊!」她拎著二包袋子,儀態娉婷的進到屋內。

  「這個給你,我在香港一家高級的男性服飾店為你選的,你快看看,合不合身?」

  關文勳被動的拿出包裝精養的盒子,慢吞吞地拆開,只見一件米色麻紗的休閒服平躺在盒內,他看到上面的Mark。

  「CD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穿著一向隨便,從不迷信名牌,而且,我也穿不起名牌。」

  汪裕琴水汪汪的黑眸半嗔半怨停泊在他臉上,「怎麼?你不喜歡?我知道你目前的經濟狀況,你還是研究生,而且你還兼負弟弟妹妹的學費,還有家裡的生活開銷,可是,我買得起,我喜歡看你穿好一點的衣服——」

  關文勳毫不領情,他沉下臉盯著她,「你當我是什麼?你汪大小姐豢養的寵物嗎?」 

  汪裕琴委屈的噘著紅唇,「我那敢?你一向那麼心高氣傲,我每次都戰戰兢兢,深怕一不小心就犯了你那一套什麼人窮志不窮、土可殺不可辱』的大忌,你不領情就算了,何苦——說這種話冤枉我?」

  關文勳注視著她那張俏麗明媚的臉,望見她眼中盈滿深情的流光,不否認她的確是個才貌出眾的女孩子,更遑論她那顯赫不凡的家世背景,光是搬出她是將門虎女,滿清貴族的後裔這一項訊息,就不知道吸引了多少達官顯貴、青年才俊爭相競逐。更何況,她對自己的情有獨鍾,百般遷就。只是——他說不出自己為什麼無法對她產生相同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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