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之,你切勿自責,我們不怪你,而且也不該怪你。」
「當然得怪我,若不是我央求伯父伯母仗義相助,也不會讓區紫嘯把目標轉移到兩位身上,甚而讓他挾持了畢妹妹。」
「區紫嘯那惡徒也許早就有此計劃。」畢剛往另一種方向思索。
「什麼計劃?」
「他知曉畢家與夏家的交情,所以扶持帖兒來威脅你讓出盟主之位。」絕不能小覦區紫嘯的狡猾。
「平心而論,我也曾經推測過這種可能性,更為此事慎重考慮過,倘若在武林大會展開前,仍然無法救出畢妹妹,我將退出武林盟主的競爭。」夏繼之石破天驚地宣佈這個重大決定。
「什麼?!」畢氏夫妻倆驚彈起來。「不成。我們不同意你的決定,盟主是選賢者與能人,沒理由讓惡人囂張。
「可是……」
「我們知道你自責甚深,但帖兒既是畢家人,自然分辨得出是與非來,她同樣不會讓歹徒得意。」
夏繼之單膝跪地。「伯父。伯母,兩位仁義風範小侄銘感五內,請受我一拜。」
「你這是在幹什麼?」兩人急急地把他扶起。
「都是自家人,何需行此大禮。」
「伯父伯母請放心,即便丟掉性命,我也一定把畢妹就給安全帶回。」他慎重地道出保證。「在從華山趕來的這段路途上,我已經派出大批探子四處查訪區紫嘯的落腳處。」
「公子。」說人人到,夏繼之派出的密探行色匆匆的前來稟告。
「有消息了?」
「是,查到線索了。」
「真的?」夫婦倆大喜過望。
「有人在南莊見過一名紫衣人,外貌與區紫嘯一個樣,根據村人們的形容,他身邊還帶著一名宛若仙女般的少女,我拿畫像讓村人比對過,確定是他們。
「南莊,那座村落只距離臨安城三十里路,原來區紫嘯還藏身在臨安城內,我們被瞞過了。」就是遍尋不著,才斷定區紫嘯挾持帖兒上華山,沒料到竟然受騙。
「咱們立刻啟程折回南莊探個究竟,再查更進一步的消息。」
一行十餘人躍上快馬,趕路而去。
※ ※ ※
「前面那座村落就是南莊。」在探子的引領下,一行數人來到區紫嘯曾經出現過的村落,才入村,就見村人三三兩兩地圍聚在一塊竊竊私語,見著他們這群陌生客,先是嚇了一大跳,旋即有人趕緊逃掉,大膽些的則怒目相視,一股不安的氣氛瀰漫在整座南莊內。
「請問村長是哪一位?」眾人翻身下馬,夏繼之先是拱手為禮的請教村人,給對方一個好印象。
「請問你是?」接獲通報的村長飛快現身,見白衣公子風度翩翩,溫文有禮,原本的戒心慢慢褪了去。
「在下夏繼之,特地來此拜訪是有一事請教?」
「請說。」
「聽聞三日前有一名紫衣人大鬧南莊,不知此事是否為真?」
聞言,村長立刻氣紅臉,想到那一天的混亂,又惱又怒。「有,確實有此事,也不知打哪來的妖魔?竟然無端介入村人公審姦夫淫婦的陣仗,還不講道理的救走那對被審判的賤人,甚至還打傷了村民。
「他還傷了村民?」畢剛亦惱極,波及無辜罪不可恕。
「就是。」村長怒氣未消。「對了,請問你們幾位是……」
「我們一行是為了那名紫衣妖魔而來。」畢剛只是簡略告知目的。
「啥?」
「村長別緊張,我們是為了逮捕他而來。那名紫衣人是名罪犯,近來四處藏匿躲避官府的追蹤,聽聞他現身南莊,所以咱們前來查個究竟。」
「原來你們是來追捕紫衣妖魔的。」村長大大鬆了口氣,又見到他們的談吐與氣勢都十分的不凡,絕非尋常百姓,決定告狀了。「請各位大爺,為我們南莊的村民主持個公道吧,那名紫衣妖魔突然現身,重傷了許多村民,有的連骨頭都被打斷掉,現下還躺在家裡哀哀喊疼。南莊是個小村落,村民們的生活本來就不富裕,如今又飛來橫禍,叫他們如何出門營生去?還有哪,看大夫抓藥的錢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許多人都不知如何解決困境?成天只會哭哭啼啼……」
「區紫嘯不斷的造孽,真是可惡又可恨……」畢夫人更加憂心帖兒的處境。
「村長,這麼辦吧。」夏繼之突然示意隨從拿出一包錢袋。「這些銀兩先拿去應付著病和抓藥的開銷,暫時解決村民們的燃眉之急。」
村長嚇到呆滯。「這……這怎麼好?咱們素昧平生的。」先前有獄王亂世,現下又降下財神爺救苦救難,南莊的風水是怎麼了?
「相逢自是有緣,您就別顧慮太多,我只能道,在下是武林人士,有義務解決武林敗類留下的遺禍,您就收著吧。」
「那、那我就收下了,我代替村民們謝謝大俠,謝謝各位相助。」眾人感激涕零,夏繼之則不斷地安慰村民們,而畢氏夫婦對於侄兒仁民愛物的心意,更是牢牢記在心坎中。
「不用道謝了,倒是我們還有一事想請教,你們可知那名紫衣人最後往哪裡去?」夏繼之追問最重要的關鍵。
「那天他們離開南莊後,就逃進相思林。緊接著趕去追捕他們的村人也無功而返,之後他們又往哪去?咱們就不知道了。」
「我有瞧見他們騎馬往臨安城方向去喲。」一名小男孩很勇敢地把偷看來的結論告知大家。
畢剛握緊拳頭。「仍然選擇臨安,試圖混亂咱們追緝的方向,這區紫嘯果然狡猾……」
「多謝各位相告,告辭了。」
「謝大俠、謝大俠……」一排村民恭送他們離去。
※ ※ ※
花園中,畢帖兒置身在一座涼亭下,安安分分地坐在雲石椅上,纖纖玉指撫弄著琴弦,撥出清脆悅耳的音律聲。
婉轉撩繞的音符算是好聽,至少行過花園的丫發或小廝們,沒有人被當場震倒或是摔得四腳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