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曜衡連忙轉過頭,深吸一口氣。「快把衣服穿上。」
喜樂不僅臉上染了紅暈,白皙的身子也浮現淡淡粉紅。她以最快的速度換上公服,耳邊聽著自己「咚、咚、咚」的心跳聲,怎麼也緩不下來。
「你怎麼可以偷看?」她叫嚷,心慌且手忙腳亂地繫著腰帶。
「小蕊?是你回來了嗎?」門外忽地傳來聲音。
隋曜衡迅速做出反應,飛快躍至內室,下一刻,已聽見門讓人打開的聲音。
他左手順勢攬住喜樂的腰,往屏風後躲去。
「小蕊?」
喜樂還沒反應過來,人已在他懷中,她不知他的速度竟會這麼快,像閃電似的。
「小蕊?」
喜樂聽見藍姐走進來,心底不期然地浮起苒香紅這件案子,緊接著想起她爹,心頭一亂,最後下定決心,她示意隋曜衡放開她,讓她出去。
隋曜衡挑眉,不過,還是鬆開她。
「藍姐,是我。」喜樂自屏風後走出。
藍屏兒讓她嚇了一跳,叫道:「哎喲!你躲在那兒做什麼?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她是玉欄院的嬤嬤,年約四十,可仍風韻猶存,身材豐滿,臉蛋細緻,鳳眼上揚,像會勾人似的。
「我是來找藍姐的。」喜樂說。
「找我做什麼?我不是說了嗎?你是個姑娘家,又是個官差,不要老往青樓跑,會觸我霉頭。」
藍屏兒雙手擦腰,艷紅的絲綢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我就說嘛!小蕊明明去了戴府,怎麼屋裡頭會有聲音,原來就是你,老娘沒時間陪你瞎耗,出去出去。」她揮著手上的帕子,直接趕人。
「我問個問題就走。」喜樂急道:「這件事對我很重要。」
藍屏兒瞄她一眼,思考了下。「好吧、好吧!有話快說,老娘沒時間耗在這兒。」
「我想問苒香紅的事。」她直接切入正題。
躲在屏風後的隋曜衡挑高濃眉,嘴角含笑,喜樂還真是鍥而不捨,不過她問話還真是沒技巧,就像她的個性般直接。
「苒香紅?」藍屏兒訝異於她提起這個名字。「你怎麼會……哦!我懂了,難怪小蕊今兒個會問我苒香紅的事,原來就是你——」
「你別怪小蕊,是我拜託她的,因為我知道若是我開口,你定會不肯透露。可這件事真的對我很重要,這案子若是不破,我一輩子都會心在遺憾。」
「這關我什麼事?」藍屏兒聳聳肩。
喜樂深吸一口氣。「我很不想這樣,可我已經做了最糟的打算,如果你不肯告訴,我每天都來玉欄院,擾你做生意。」
「哎喲喲喲!你聽聽你說這是什麼話?」她惱火了。「我告訴你,老娘可不是讓人威脅大的。」
「既然這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喜樂揚起下巴。「我會每天來的,等到你哪天肯說為止,反正我有的是時間。」
藍屏兒瞪視著她。「你這妮子倒是倔得很。」
隋曜衡聽見這話,嘴邊笑意加深,喜樂的脾氣就像騾子一樣,固執得很。
「我不會放棄的!」喜樂語氣堅定地說。
藍屏兒又瞪她一眼,帕子在空中無目的的一揮。「算了、算了,十年前的舊案,也沒什麼不可說的,你要問就問吧!」
喜樂臉上綻出笑意。「謝謝藍姐。」她高興地衝上前握住她的手。「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她呸一聲。「什麼好人?這『名』我可擔不起。」
「我說擔得起就擔得起。」喜樂一臉笑意。
「好了、好了,別拍馬屁,有話快問,我還得做生意。」
喜樂定下心神,問了苒香紅及戴辛的背景,還有苒香紅平時有無特別或不尋常的舉動,以及命案當天的細節。可喜樂失望地發現藍姐所說的話與黃冊上記錄的並無不同,根本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總而言之一句話,我還是不懂怎麼會有人要殺香紅,她與客人間從無嫌隙,平會也沒與人結下怨仇,這事……」她搖頭。「我看是解決不了,終要成為懸案。」
「不會的!」喜樂反駁,她絕不放棄。
「嬤嬤,嬤嬤,你在哪兒?」門外傳來叫喚聲。
「好了,能說的我都說了。」藍屏兒動了動酸疼的脖子。「你該走了。」她往門口移動。
喜樂失望地歎了口氣。
藍屏兒回頭望她一眼。「好了,有些事盡力就好。」她拉開門。「對了,看著你身上的官服,倒讓我想起一件事。」
「什麼事?」喜樂重新燃起一線希望。
「那天香紅要出門前,整個人神采奕奕,我順口問了她什麼事這麼高興,她跟我說要去衙門一趟。」
「衙門?」喜樂精神一抖。「她有說什麼事嗎?」
「沒有。」藍屏兒不感興趣地聳了下肩,隨之走了出去。
「去衙門?她去衙門做什麼?」喜樂喃念著,無法理解。
「先別費神。」隋曜衡出現在她身後,摟住她的腰,在她發上親一下。「這件事急不得。」
他的氣息將她環繞,喜樂頰上頓時暈上紅霞,想起方纔他瞧著自己的模樣。
「我知道。」她彆扭地想掙開他。
隋曜衡感覺她的抗拒,眉頭不解地皺下,他轉過她的身子。「怎麼了?」
「沒……沒有。」她迴避他的眼神。
「喜樂。」他握著她雙肩的手不覺加重。「為什麼不敢看我?」她從來不曾避開過他,為何如今卻不敢與他對視?他的心浮現一股少有的煩躁。
「沒有啊!」她抬起眼,接觸到他熾熱的眸子,連忙又低下頭,怎麼以前她從不曉得他的眼神會讓人不安。
「看著我!」他厲聲道。
他凶暴的口氣讓她不悅,抬起頭問:「你為什麼這麼凶?」
「怎麼回事?」他皺眉。
喜樂吃痛一聲。「你弄疼我了。」她縮一下肩膀。
他立即鬆開她,神情帶著一絲焦急。「沒事吧?」他第一次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深怕自己傷了她。
「沒事。」她訝異地發現他真的以為自己傷了她。「我沒事,我又不是嬌滴滴的大小姐。」她不自覺地安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