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英雄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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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頁

 

  「可是我、我不是……」宮莞羞窘他支吾半天,答不上話,只好逃至冉沃堂身邊,低聲囁嚅:「沃堂,你告訴大叔。」

  「小姐別怕,他只是在尋小姐開心。」

  「小姐?她叫我大叔?」打擊接連著來,展中南決定一件件心碎。「粉面小公子居然是女的,我女兒的親事又要泡湯了。」展中南哀怨地繞前繞後檢視宮莞。

  被一雙不帶玩笑的銳眸瞧著看著,宮莞渾身不自在,差點失了禮數,逃進冉沃堂懷忠。

  「你嚇著小姐了。」冉沃堂將僵直的宮莞護至另一側,一手推故友回座。

  「哈哈哈哈哈,粉娃兒莫見怪,在下開個小玩笑。兩位稀客請坐啊!」展中南慇勤地替客人斟酒,狀似不經心問道:「我說義弟,這位該不會就是……」

  「不是。」冉沃堂生冷地打斷話,淡漠的語氣頗有警告意味。

  粉面小公子竟不是弟媳?嘿,莫非義弟開竅了,誘拐人家寅花大閨女私逃?

  「瞧瞧他!這小子見色忘兄,在小姐面前輕言輕語的,對自個兒的拜把義兄,老是這副愛理不睬的死樣子。」展中南一臉委屈。

  看得出這位大叔並無惡意,甚至帶了些淘氣。一個已人不惑之年的成熟男子,以「淘氣」形容之,實在滑稽。宮莞悄然失笑。

  「怎麼覺得粉面小公子的笑容,挺眼熟……」展中南忽然摸著下巴沆吟道。

  「這位大叔,我……我……」又叫她粉面小公子,感覺好像在取笑她。

  「小姐,喚他展叔即可,他便是這座莊園的主子。」冉沃堂將她面前那杯酒倒掉,執起荼壺沖了沖杯子,幫她重倒一杯。

  展中南下巴滑掉,拿他當鬼怪在瞪。

  這個人真是那個與人保持遙遠距離、不讓他親近半寸、未普喊過他一聲「義兄」的狠心義弟嗎?他竟會這般照顧人!…….剛剛在門口,他好像也是在幫小佳人順頭髮……

  青天霹靂!他器宇非凡、卓爾不群的義弟居然當起粉娃兒的奶娘!他怎麼可以作賤自己,走投無路還有他這位有錢的義兄可以依靠嘛,何必讓別人糟蹋呢?

  「晚輩宮莞,見過展叔。」她發現沃堂雖年輕,卻有閱盡風霜的沉穩性子,展叔則恰恰相反,好有趣的兩人。

  「宮莞?」展中南戲謔的神色疾變,驚問冉沃堂:「她便是宮家六小姐?」不待冉沃堂回答,他急急招來侍僕。「快請夫人來這裡!」

  「我和小姐想在這裡待幾天,希望不會打擾你。」似乎對他的舉動不意外,冉沃堂舉杯向他。

  「自己人,說什麼蠢話,我巴不得你從此留下,別再走了。」展中南回敬一杯,表情複雜地研究心思難測的冉沃堂。「義弟無情無義失蹤那麼久,居然一點也不想念我這位義兄的樣子,我真是太傷心了。」

  「沃堂不是有意的,展叔莫怪他。」宮莞小小聲幫腔。

  冉沃堂無意理他。「小姐,你累不累,要不要先歇息一會兒?」

  「小姐來、小姐去,早晚是一家人,何必這麼生疏。」雖然義弟的冷漠讓他傷心又難過,卻還是不由自主想為自甘墮落的他抱不平,他這個義兄實在太好了。

  冉沃堂斜睇他一眼,嫌他聒噪似的。

  他們的感情真好。宮莞咯咯笑出,引得冉沃堂側目一瞥,深幽的眼瞳緩緩放柔。

  莞兒對義弟必然很重要,從沒有見過義義弟麼像人過。瞧,他嘴角依稀還掛了抹笑。義弟以前根本是冰雕出來的疆屍,試問,疆屍哪裡懂得笑?

  展中南決定煩死義弟。「這小子真的不大一樣,雖然還是那副死樣子,不過感覺已經有些變,尤其當他和和粉娃兒對話時,最是明顯。」

  「呃,死……死樣子?」宮莞一怔。

  「多嘴。」冉沃堂一脈氣定神閒。

  「快快!」展中南忙向宮莞揮手,比比冉沃堂。「瞧見沒,就是這種表情,我通常稱作死樣子。你倒評評看,這張冷冰冰的臉若不是那雙眼睛會剌人,可感覺得到人氣?」

  宮莞笑不可抑地低下頭,冉沃堂瞅著她開心的側臉,嘴角的笑意不自覺加濃,展中南則欣慰得快哭了。

  嗚,他的義弟好像真的有在笑耶……嗚,太教人感動了……

  「寶兒,別跑太急,小心跌跤呀。」遠處傳來低低柔柔的叮嚀聲,及小娃兒咿啞的聲音。

  聽聞這個輕柔的聲音,宮莞好奇地看向右前方拱橋。一名纖雅的美麗婦人出現在橋上,正追著前頭一名年約歲余的稚童,滿臉是笑。

  模糊麗影追下了橋,宮莞逐漸看清那張神似自己的柔媚容顏。她不敢置侍地低呼出聲,慢慢起身,波光已在瞪大的眸中搖曳。

  「娘……娘……」她情難自禁地低呼。

  那位殲柔的中年美婦抬頭,望向這裹,看到易裝的宮莞時,只和善一笑,禮貌地點了下頭。直到宮莞抖著手將頭髮散下,婦人才驚愕地掩著嘴,淚水奪眶而下。

  「娘--」宮莞飛奔了過去,緊緊抱住她。

  「真是……莞兒嗎?老爺,這回不會又是作夢吧?」展夫人不敢相信地回抱以為今

  生再無緣相見的女兒。她有多麼思念她呀!

  展中南抱起搖搖晃晃的女兒,對夫人眨了眨眼。「義弟幫你把莞兒帶來了。」

  展夫人感激地對冉沃堂顫聲道:「謝謝你,堂兒。」

  「夫人客氣了。」冉沃堂疏離的語氣,贏得展中南一記重捶。

  宮莞了悟地回睇冉沃堂,與他深邃的眸對望,掛淚的嘴角溫柔地彎高。沃堂並不是順便拜訪故友,他是為了帶她見娘,才專程轉入洛陽。

  他知她、懂她、惜她,總是以她的感受為優先考量。沃堂對她……是否同樣有情?不止將她當成自小守護的小姐,他對她的好已經超出那許多,是否有情?

  宮莞掩下的眸滑過一抹深情,回頭注視同樣淚眼汪汪的娘親。原來展叔便是帶娘走的人,看得出來,娘被照顧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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