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英雄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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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頁

 

  「他要緊嗎?」宮莞緊張他奔至榻前,俯視冉沃堂,他鼻息勾停地酣眠著。

  「有展叔在,你還有什麼好不放心?他可是我唯一的義弟哪,我和閻老哥拚了命也要救回他。」展中南退出密室,臨走前突兀地拋下話,「莞兒呀,義弟真的很愛你,為了你,即便要緊,他也會想法子讓它變成不要緊。」他自認為他的疑心已打遍天下疑情漢,焉知義弟一出現,便粉碎了他的狂妄。好個義弟。

  宮莞這回終於將他的戲言聽進耳裡,死白的面容疾速充血。

  為、為什麼大家都愛拿她開玩笑呢?

  第八章

  「沃堂,我可不可以上去?」

  跪蹲在樹下嗅聞樹皮的冉沃堂,回身望向深約兩丈的坡下。宮莞一襲淡綠衣衫,裊裊婷婷地候在那兒,神情愉悅。

  「你不必下來,我可以自己上去。」她見他欲起身,忙故下籃子,興匆匆得像個被放出家門玩耍的小女孩,提起裙擺,就要踏上緩坡,冉沃堂幾個大步已在她身側扶著。帶她至較平坦的坡面,冉沃堂將削下的樹皮拿給她。

  「這是桑樹皮,我識得。」宮莞嬌柔的對他一笑。

  「桑樹皮有癒合傷處和舒筋活血的功用,是一味好用的草藥。」他跪蹲下來,翻撥著草叢。

  「沃堂好厲害,怎麼識得那麼多草藥?」宮莞新奇地學他嗅了嗅樹皮,鼻端不小心沾了樹漿。

  「小時候常隨家父上山獵物,學會的。」冉沃堂側首看她,眼神放柔。「這種野萱草,涼血解毒。」他轉回草叢突然道,臉上掠過一抹莞爾,似乎在等待什麼。

  「真的嗎?我也耍瞧。」果不其然,心頭喜孜孜的宮莞,開心地學他跪蹲著,頭湊過去,真看到一叢金粲粲的萱草。

  冉沃堂臉上的莞爾更濃,抬手拂去她鼻上的白漿,順手扶在她腰間,慎防她栽下坡。

  「沃堂,你隨令尊上山獵物那是七歲之前的事吧?」習慣了他的照拂,宮莞未覺得不妥,一顆心全縈繞在小沃堂上。這是沃堂首次對她提及往事。

  冉沃堂淡然點頭。

  冬陽懶洋洋地斜透入林,照得宮莞暖呼呼。

  「沃堂再多說一些小時候的事,我想聽。」她嬌聲央求。沃堂的娘傷他很深,他絕口不提過去。

  「小姐為何想知道?」他又以那種窒息人的眸光,深深凝視她。

  她被他瞧紅了臉,半垂眼睫,含糊不清咕噥道:「因為……因為想多瞭解沃堂一些。」

  「小時候的事大多記不清了。」冉沃堂一語帶過,不願深談。印象最深刻是七個月大的小姐,啼哭不休,軟膩的小手一把扣住他,震動了他,心頭從此長佇了抹纖纖柔影。

  冉沃堂臉色陰鬱,想起溫暖之後的冰冷、絕情,至親的傷心竟只不過青燈一盞。那些痛苦、絕望的事,他曾經完全抹殺,連感情也一併扼殺,不讓自己有感覺,直到……

  「沃堂,你不要緊吧?」宮莞擔憂地輕搖他手臂。

  灰澀的心情緩緩流轉,有了溫暖,有了感情,而後漸漸地深了、濃了,無法抑制了,冉沃堂沉靜地轉頭凝視她。

  ……直到小姐變得太重要,成為他的全部,他終於能夠體會娘堅決出家的苦衷,並試著去原諒。但傷害太深、太重,他逃避太久,感情雖潰決,傷痛亦隨之湧起。現下心情仍亂,還需時間沆澱、調適,才能重新面對那些傷他至深的人、事。

  「沃堂……」他怎麼淨瞧著她,不發一語的,宮莞擔憂地移近他一些。

  扶在她腰間的手一緊,陰鬱的眼神有了放縱的熱切,冉沃堂忽然低頭啄吻了下她。

  宮莞愣愣地,猶弄不清發生何事,他已退開一寸,幾乎是鼻端頂鼻端地凝視她。

  呃……呃,沃堂吻了她!宮莞被唇上的酥麻震駭,動也不敢動,斜瞅他的水眸不敢稍移半寸,生怕他一眼瞧出她心底的驚喜與羞赧,可是不爭氣的小臉又潮紅一片。

  「冒犯小姐了。」冉沃堂淡淡地摟她起身,彎身輕拍她羅裙上的泥塵,態度冷沉自在,彷若十分清楚自己做了什麼,而那正是他所要。

  「哪、哪裡。」宮莞一本正經地垂下眼睫,不知如何應付這種羞死人的事,因而錯失了冷峻面容上短暫閃現的疑情。沃堂待她的方式,真的不一樣了,不再只是遠遠呵護。她很高興這種轉變,可是……因為拙於應對,所以有些苦惱呢。

  冉沃堂心憐她慌亂無措的樣子,剛毅的嘴角淺淺彎高。拍淨裙擺,他挺直身,帶笑的唇忽又深吻住她無措咬著的紅唇,以唇呵護著她的唇,密密、深深地護著。

  嘴上的灼熱未褪,又被他熾狂地輾吻著,宮莞徹底亂了方寸。雙手扶在他雙臂,她羞澀地閉起眸子,深入他的珍愛與溫暖。感覺他的雙手滑至她身後,將她緊緊抱人懷中,她本能地踞起足尖,貼他更近。

  線條冷硬的嘴狂亂卻不失溫柔地需索她的唇,他熾熱的眼神沒一刻離開她,激切而失了自製的呼吸,在風中交會,糾纏長長久久。

  冉沃堂退開身,等宮莞一睜眼,便急忙的背過身去撿拾散了一他的樹皮。宮莞頭兒壓得極低,撫著濕潤的紅唇,不時由下掩的長睫偷偷瞥他。

  拗不過娘和展叔的請求,在這兒待了一個多月,沃堂的傷勢在展叔運功調息下,早已康癒。娘與展叔只羨鴛鴦的幸福,讓她羨慕也想早日追求到屬於自己的歸宿。

  唇上猶留有被珍惜的餘溫,宮莞臉紅得差點爆開。……她……呃,她與沃堂好像快要接近了,她得爭氣些、努力些才行。

  「沃、沃堂,咱們起程下湖州了,好嗎?」宮莞害羞的聲音越說越小,眸子落向地面。

  「小姐想何時動身?」冉沃堂頓了下,嘴角浮規溫柔笑意,依然背向她。他的去留全憑小姐,只願追隨她身側,是以冉沃堂之心在說,並非小姐以為的冉護衛,很早之前便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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