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難討好的人竟有顏恥笑她被嬌寵過度?比起師哥,它的驕縱倒成了名副其實的隨
「弄波,無事不登門,我要知道柳家人的事你打算干涉到何時?」歡休太過輕柔的笑語,引來池弄波倉皇的一瞥。
師哥怎會突然提起這事?莫非他已經知道她留擅自上醉山暗殺柳綻雪不成的事?那不過是五天前的事呀!
在兩道銳利目光的灼灼逼視下,池弄波打消反駁的企圖,怯怯地懾喘道:「我只是想替師哥報仇……」
響亮的爆笑聲衝破亭子,搖撼天空,驚醒了夜寐的大地。仰頭狂笑得恣意的歡休,顯然被她義正辭嚴的陳詞取悅得十分開心,然而取悅它的人卻莫名所以,呆呆的只能陪著癡嬌笑。
「為兄的竟不知道自己有何仇恨可報,豈不今人遺憾?」歡休搖頭輕歎,堆笑的眼角悄悄掛出淡不可問的冷厲。膚淺的人僅能看到事情的表面,他不怪師妹心性驚鈍,也不會強求生就不夠聰明的人瞬間變聰慧,只要她不來惹他,他什麼都無所謂,
池弄波又急又氣,「二十多年前那場血腥的討伐盛事,難道你忘了?」禁不起地夜夜聲淚俱下泣求,王爺終於肯派愁情追殺柳氏遺孤,沒想到人算不過天,沒心汶情的愁情竟愛上柳氏遺孤,氣死人!
「弄波呀弄波,可歎你自小與我一起成長,竟不瞭解我的個性。」歡休又迸出連串了花的大笑聲,悠悠然起身,拈來一朵嬌貴的玫瑰隨手一擺,那朵花便飛轉在池弄波耳畔,增添她幾分嬌媚的光彩。「過分濃郁的味道調不出清雅的芬芳來,就像太過聰明的女人不懂得適可而止一樣,會今人反感的。」
池弄波抖掉花兒,嬌客微白地怒瞪步下台階的強健身影,一片癡心摯愛竟被糟蹦至此,連蒼天也該替她不平。
刁蠻的脾氣瞬間竄出頭,池弄波掩起繡金錦裙飛奔了過去,在霧氣濛濛的池畔拉住昂然闊步的俊雅男子,不顧矜持任性地技人他懷裹。
「不准你嫌棄我!」她使出應付枕邊人的撒潑手段,嬌噴道。
「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竟敢嫌棄八王爺如花似玉的寵妾?」暢笑聲才落,歡休已不著痕跡地掙出她手臂,勁捷地躍至三丈遠的塔橋上,拒絕美人送抱。
師哥存心躲她,再追過去未免難看,況且她的輕功不及他一半好,何必。池弄波猶有不甘,隔著池水瞪硯他,怒火狂燒。
「可憐的池夫人,又被拒絕了嗎?」冷峻的訕笑伴隨一道驚鴻翩然落下。
「大膽,誰准你擅闖王府!」池弄波回身厲硯不請自來的紅衣男子,順勢將被拒絕的狼狽轉嫁到他身上。
紅衣男子剿悍的嚴峻面容,未因池夫人難看的神色有所改變,對她的責難亦同樣不理,逕自行止有風地越過她憑欄眺望橋上人。
「你可聽過風戀棠這名女子?」悲霄攤開手中的絹軸,正準備欣賞畫中人。
風戀棠?
來不及打開的畫絹忽被一陣疾風捲往塔橋,驚鴻一瞥中,池弄波瞧見畫中女子絕艷的姿容。她不許歡休在她面前聆賞其它女子柔雅的風姿,妒恨的縱身一躍,像位凌波仙子輕巧的踏波逐畫,眼看就要摸到絹畫,歡休先一步翻身下橋蒲灑的截走畫軸,幾個迅捷的起落,已並立在悲霄身邊,拉起他手腕切脈。
印堂青中泛紅。「再晚來一刻,你就得下去投效閻王老兄了。」把脈的手遊走到悲霄後背,輕巧地點下數穴。
暫時封住穴道還不夠,悲霄必須再版下他的血香,調息個把月才能將重創的元氣調回。
「難得,處事冷峻的悲霄竟會中毒,我真想瞧瞧下毒的是哪位世外高人。」池弄波諷刺的嬌聲緩緩逼近,王爺蓄養的諸多死士中,她尤其憎恨不解風情的悲霄和愁情。
「下毒者就是向輕眉的女兒,風戀棠。」悲霄明白斜娣她,厲眼滑過一族幽光,彷彿在恥笑它的無知。「向輕眉中了池大人的「閻王笑」,死了有兩日。」
「哦?『閻王笑』嗎?」歡休隨意甩開絹軸的動作相當漫不經心,盯看畫中人的眼神更是波瀾不興的懶散,沉吟低語,「我相估師妹隨意取它,必有不可告人的苦衷。你我師兄妹一場,有什麼難解的事不妨說出來,師兄顧念舊情,或許可以替師妹略效綿薄之力;若真那麼難以敢齒,歡休愛莫能助,也委屈池夫人在下次取毒前紅尊降貴,先告之我一聲。」
驚聞向輕眉的死訊,池弄波寒出一身冷汗來,再聽歡休太過冷峻有禮的語氣簡直是魂飛魄散了。
「我只……只是借來一用……」在兩雙看戲的冷眸夾規下,她倉裡的只敢瞪向地。
該死的悲霄竟能查出向輕眉死於『閻王笑』之毒!那日她為了預防師哥發現她偷用他的香毒,才會同時施用『閻王笑』和「杏花嬌」兩種毒藥,沒想到還是被悲霄察覺了。
「弄波,你可知道我剛剛殺了愁情。」歡休不經心地扭頭看她,俊臉徐徐綻出放蕩不羈卻稱不上和善的笑容。
血液霎時凝結成冰,池弄波慘白嬌容,不自覺地後退一步,無法相倍剛剛聽到的話。
一直不覺得她深愛的男人有何可怕,不管他殺了多少人,雙手沾染多少血腥,身為死士盞他應盡本分她能夠體會,也不認為他真有江湖流傳的那麼邪惡、沒人性。百到這-刻她才深深覺悟到,她錯了,錯在自命不凡。
愁情背叛王爺死有餘辜,師哥話裡的殺氣卻是針對她而來。恐怕他今日之所以破例赴會,也是為了讓她明白,必要時他將會像殺掉同門九年的愁情一樣,眼兒不眨地輕取她性命。「就……就因為我擅自取用『閻王笑』?」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池弄波顫聲控訴。「安分做你的池夫人,師哥保你長命百歲。」歡休陰沉了笑臉,著實不耐煩女人的淚他在告訴她,她插手太多閒事了!「若我不依呢?」長年深理心中的愛意,急遽驟酵成嚴厲的質疑,池弄波忿忿不平.沒想到她對師哥的一片深情,竟然愛成了她最該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