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圈抱住的感覺居然這麼好,她竟然會有幸福感,這是她在外面生活這麼多年以來,頭一次這麼放鬆自在、沒有防備。他的胸膛竟可以如此安全、溫暖,像極了柔軟的天鵝絨,包裹住她浮蕩、困惑的心。
「你……你的胸膛借……借我靠一下,可以不可以?」她不知不覺的脫口而出,隨即漲紅了臉。老天,她發癡了啊!怎麼會……怎麼會……
藍虎將恨不得咬掉舌頭的她迅速攬進懷裡,笑得好大聲。「歡迎使用。」
「我……」她想掙扎,卻被他嵌制得死死的。她一直以為男人之所以抱女人是因為「慾望」和「需要」,是一種低廉的性渴求,卻沒想到原來兩性的擁抱也可以這麼溫暖。
「青……青狼他沒事吧!」汪水薰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發什麼神經,怎麼會做出這種不要臉的請求。她是怎麼了,難道和水嫣的刺激有關?她臉紅心跳地允許自己一點一點的靠向他寬闊的胸膛,不許自己過分耽溺,只要一會兒就好。昨天水嫣的話傷她太深,讓她覺得自己忽然間好孤單,想找個人傾訴心中的苦悶。
「他只是了結了一樁恩怨,沒事的。」他說得稀鬆平常,將她眼底的哀怨看得分明。「你沒事吧?」他關心地問。
「和上次的槍擊有關嗎?」她緊皺著眉頭,不想和他太親近。
「有關。」藍虎一直細心觀察她,她的眉宇之間多了一抹往日所沒有的憂傷。「別顧左右而言他了,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經過幾次和她相處與談話,他瞭解汪水薰倔雖倔,卻是個心高氣傲的女孩子,她和自己一樣是個直來直旺的特異分子,不會耍什麼心機。
「你管太多了。」汪水薰全身僵硬,作勢欲起。
藍虎卻緊緊扣住她。「你不說我可以去查,把你汪家祖宗十八代全查出來。」
「你在威脅我?」她怒氣衝天地半轉身,充血的眸子直瞪進他腦海裡。
「我只是把我的決心和毅力讓你知道,只要是我想知道的事,我就一定會想盡辦法查出來,你最好有這份認知。」他伸出手摸著她光滑的臉頰。
汪水薰生氣地拍開他的手,「別隨便碰我。」
「別碰你,那可以吻你吧!」他根本不是請求,而是「告訴」。話一說完,他便以循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低下頭,猛烈地吻住她憤然的紅唇。他不曉得他為什麼這麼急切地想吻那張小嘴,是她傷心的模樣不知不覺牽引了他的心嗎?他不曉得是不是她的倔強、火爆輕取了他的感情?
「不,不──」他火熱的唇又讓她想起國一時那個噁心欲吐的初吻了。
藍虎發現她的情緒激烈得有些怪異,不像沉醉其中。他抽回身子,抓住她拚命捶打的雙手,問道:「你是不是被強吻過?」她的眼神除了強烈的憎惡外,還有些許恐懼。
汪水薰目瞪口呆地望著她,她呆瞪的表情就是最好的答案。
「除了這個外,你還有沒有被強迫做過什麼事?」只是一個吻應該不至於讓她恐懼成這樣,而看她耍狠的樣子,以前應該也是個不得了的人物吧!
「別問、別問!」汪水薰倏然抽回雙手,受傷地大吼,左手不自覺地摸上隱隱發燙的右肩。這個醜陋的烙印啊!一輩子都洗不掉了,她恨,噢,好恨……
藍虎無法不去注意到她這個下意識的動作,她的傷心太明顯了。於是,他趁她失神呆楞之際飛快地壓下她,一鼓作氣剝開她的衣服,快得讓汪水薰來不及遮掩。
「蝴蝶。」他平靜得不能再平靜的看著那對飛舞的蝴蝶,直覺地想起這個消失已久的名女人。
「不,別叫這個名字,求你。」他……他看到了,他一定會鄙視她,一定會唾棄她。她不想讓他看到這醜陋的刺青,這個世界上唯有藍虎是她最不想讓他看到這對該死的蝴蝶的人。溫水薰趴在他腿上放聲痛哭,不願起身面對他可能有的悲憫眼光,她只想哭出所有的委屈和痛苦。
她一向暴躁的聲音突然變得如此柔弱。藍虎心痛地摸著那對展翅飛舞的蝶兒,有些不能適應。「別哭。」他輕哄著。她是蝴蝶,居然真是傳聞中逝去多年的蝴蝶。
「為什麼你要將我最後的自尊都抹去,為什麼?!」她依舊將臉埋在他腿上,痛不可遏地哭喊道。
「這對蝶兒很漂亮。」他的大手輕柔的摸著那璀璨的刺青,誠懇地說道。
她不會相信他真的這麼認為。汪水薰哭得更加傷心。
這女孩平常吼起來不是天崩就是地裂,沒想到哭起來氣勢也這麼嚇人,山搖地動已不足以形容。藍虎溫柔的笑笑,多少瞭解她自卑的心理。她不願抬頭是怕他取笑她嗎?
「你會不會看不起孤兒?」為了公平起見,他不介意掀出自己的底牌,但對像僅限於她。
「呃?」汪水薰暫時忘了哭泣,愕然地搖了搖頭。
「那就扯平了。」他輕輕地推起她,幫她拉好衣服,「天氣雖然轉熱了,也還沒熱到穿中空裝的必要。」看到她輕薄短小的衣服,他忍不住嫌惡。嘖,連肚臍眼都露出來了,實在不雅觀。
「你……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孩子氣地抹去淚水,俏臉淚痕狼籍。他真的是……
「我是人家丟在馬路邊不要的棄嬰。」藍虎瞭解她的問題,他從來不會做那種裝傻的無聊事。
汪水薰水汪汪的眼睛緩緩地瞪大了。「真的?」他怎能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你不會教我發那種無聊的誓吧!」他歎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我的手帕好像是為你而帶的。」
「為什麼你要告訴我這些?」她沒有接下他遞過來的手帕,只是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因為我想知道你肩上的刺青是怎麼來的。」他老實地招認。「看你哭成這樣,絕不是自願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