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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夠了!」程采依低低地喊斷龍翩翩熱烈、興奮得就要無法自持的話聲,「龍過翼想怎麼樣是他的事,不要把我扯進去。」

  「采依,別這樣啦!我弟弟的缺點雖然比優點多,至少他已……」

  「他怎麼樣都不關我的事,請你別再說了。」她真的有點煩躁了。情愛對她來說,已在多年前就埋藏了。

  「不行啦!他為了你下跪又挨巴掌,你如果這麼對他,好像太冷血了。采依,過翼的自尊心相當高,行事周慮,從不會逞一時之勇。他會取消婚宴真的是石破天鶩的絕世創舉,也表示他那顆只填得進事業的心,終於慢慢的看得到別的東西了,你不可以這樣啦!」龍翩翩繞過桌子,緊張兮兮地拉著她的手,彷彿她的拒絕真如世界末日。

  怎麼會這樣?她從來沒想過龍過翼會對自己有感情。她不過是個過客,對他又不甚和善,莫非他有被虐待狂?程采依的腦子突地飛快掠過葉萍氣憤難平的來電。難怪葉萍的語氣犀利,原來大家都以為龍過翼移情別戀了,而且對象是她。他是怎麼辦到的,怎麼會給大家這種荒謬、錯誤的觀念?

  「翩翩!」龍過翼無法忍受她的絕情地衝出門邊。他偌大的身軀塞在門口,剛毅的臉龐因過度壓抑而漲成紫黑色,兩頰的青筋隱隱隨著他咬牙切齒的程度而抽動。明眼人一看都知道他被惹毛了,而且正竭力忍著怒氣。

  他被傷害了,被神無情、冷厲的話狠狠地戳痛了心。原來的期待和忐忑不安,全被憤怒覆蓋掩去,他為自己的一廂情願生氣。

  背對著門的龍翩翩冷不防地被這聲怒吼嚇飛了三魂七塊。程采依卻面不改色地打她的電腦,對這記震天的吼聲沒多大感覺,僅是直勾勾、不痛不癢地凝望他。

  「過……過翼……」龍翩翩呆呆地瞪著他,一時想不出來自己哪 惹到他了。「你別過來!采依,別讓他打我。」她轉身害怕地拉著冷靜的程采依。

  「他打過你?」她淡漠、有些倔強地直視他,明知道他極力想忍住的駭人怒氣是因她而發,她仍然毫無懼色地懷疑起他的人格。

  「沒有,不過看來就快了。」龍翩翩簡單扼要地答,畏畏縮縮地躲在椅子後面,嚇飛的魂魄顯然一時之間收不回來。

  她永遠不明白龍翩翩的想法。程采依漫不經心地瞄了龍過翼一眼,從他抽得死緊的下頷,知道她的問題又惹惱了他。

  「你當我是哪一種男人?」他沉著臉,逐步走近程采依,眼底那兩簇狂炙的怒焰紅得驚心動魄。

  她到底是怎麼看他、怎麼想他的?他想知道自己頭一次動情的女人,對自己到底有沒有感覺。她太冷也太沉著了,讓人摸不透。越想瞭解她,他就越接近不了她;越是接近不了她,他的心就越容易牽掛她。這是難以忍受的折磨,沒有期限的等待。

  程采依冷冷地撇撇嘴,不想回答。

  「采依,快回答,只要把他打發走就好了。」龍翩翩急了,就怕被怒火焚身的弟弟痛宰。

  「翩翩,沒你的事,回家去。」龍過翼一把揪過姊姊,惱怒地將她揪出辦公室。「上班時間不要到這 來打擾別人辦公。」

  「可是今天以前,你從沒禁止過我呀!」龍翩翩扁著嘴,委屈地頻跳腳。「而且采依就快不是別人了,只要你加點油……」

  程采依不想理會他們,側過身逕自打她的電腦,將眼前的嘈雜聲排除於腦外。

  龍過翼著實被她淡漠的態度惹得怒火狂熾。

  他轉身將兀自喋喋不休的姊姊推出門外,大力甩上門,並落了鎖。瞪著狂亂欲殺人的眼眸,緊緊瞅著她,他一步步、似狂獅瞄準獵物似地走向她,無意掩飾眼中掠奪的光彩,希望她會因而害怕。

  可是程采依不,她不當他的怒氣是一回事。他能對她怎麼樣,殺了她嗎?

  龍過翼伸出大掌,憤恨地掐住她纖細、雪白的脖子,從未有過的暴戾和煩悶從體內迅速竄起。

  「你不怕?」他又愛又恨,咬著牙嘶吼。

  「怕?」程采依動也不動,輕蔑地哼著。

  她真美!龍過翼俯視她的容顏,不小心又沉淪了。他總是沒辦法抗拒她的美麗和不在乎一切的絕情。他無法不注視她,無法不被她的美艷吸引,可悲地無法氣她。

  「我喜……喜歡你。」粗暴、率性,猛地不給人任何思考空間,他就這麼驚天動地地吼了出來。

  說……說出來了,他說出來了。吼完後,龍過翼不敢置信地愣住了,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回事。這一嚷出後,他才突然發現懸宕多時的心,已徐徐飛落地面,整個人忽而踏實多了。有了這層體認,他放軟了緊扣住她蔥白玉頸的鋼指,緩慢而溫柔地移動雙手,悄悄探索她絕美的容顏,像個多情的男人。

  龍過翼不曾試過這麼溫柔、憐愛地摸著女孩子。以前一直以為沒必要為女人花費任何時間,遇到她以後,他突然發覺自己已在不知不覺中為她調整自己的心情,變成他最為痛恨的多情男子,成天只想守在她身邊。

  程采依沒有被他齜牙咧嘴的食人模樣駭著,卻為他莽撞、不經修飾的表白嚇了一大跳。那顆岑寂多年的芳心,不經意地為那雙游移在她臉上的大手怦然了。

  她也會錯愕,太好了。龍過翼激動、快活地緊摟住她,將她整個人包在懷 ,戾氣緩緩化去,像個傻大個般憨憨地笑著。

  「我……我真的喜歡你。」原來喜歡一個人就是這麼回事,希望她快樂,盼能當看見她。不管她有多冷若冰霜,對他的感覺如何,她的喜怒哀樂都已主宰了他,他的自我也在她的冷漠中逝去。

  程采依震驚得無言以對。他自作主張地決定他喜歡她,然後獨斷專行地取消婚宴,又自以為是地表白。她不可能接受這種毫無理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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