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後的方娜何去何從呢?不,她哪兒都不去,她跟定了敖遊。
王國寶竟然開槍射殺她的父親!她不原諒,絕不原諒!她要親手替父親報仇!
方娜故意將敖遊開槍射殺她父親的那一段隱瞞,她不要任何人干擾她親手復仇的計劃,他敢動手就得有膽付出代價!
而這一切全在敖遊的預料之中,單看方娜恨意直射的眼光他就知道,他得小心挨她的子彈了。
腕表上的警示器閃著藍光,示意他有訊息到,他瞥了眼,露出了笑容。
藍光閃爍代表他的計劃達成。
方勵志已經交由中央軍事情報局的海外同志接應,順利將他安全送回台灣。
一開始打算利用這樣的佈局讓方娜痛哭流涕,好讓CIA相信方勵志已死的效果已經達成,可是方娜現在對他恨之入骨,他該如何收尾?
他該如何跟她解釋,方勵志根本沒死,人已經平安抵達台灣?
他又該如何跟她解釋,他射殺方勵志的那顆子彈事實上是空包彈,由胸口噴出來的鮮血也是假的?早在他扛著她衝出方宅的那一剎那,易容成方勵志的中央軍事情報局的同事早已一躍而起,迅速往另一方向奔逃,這他該如何解釋?
「娜?!」好不容易送走了CIA,他立刻感到有硬物抵在後背上。
「我恨你!」她咬牙地低吼。
敖遊不敢回頭,聽得出她的吼聲裡滿是傷心。
「你為什麼要開槍?為什麼?」
他碎了她的夢!更打穿了她的心!
「我……」他緩緩地舉起雙手,想穩住她的情緒。「我是不得已的。」
他不得已瞞天過海,不得已將人送走,這一切全是不得已。
「你碎了我的夢!」她咬著牙關準備開槍。
「這是你爸爸的請托。」
「誰要你雞婆!」她用力一踹,敖遊的身軀顛了下。
他正好利用這機會回身一個旋踢,踢飛了方娜手中的槍,強悍的力道把她震得連退五步,差點摔在地上。
「娜!」他奔了過來,想扶穩她的身子。
她抬腿用力一踢,差點踢中他的鼻樑,幸好他及時避過。
「我恨你!」她更恨自己傷不了他半根寒毛。
敖遊努力避開她的攻擊,提腿、格手、旋身,在窄小的病房內,盡量以不傷到她的力道化解她的每一致命招式。
他要讓方娜盡情發洩痛恨,只有這樣才不會抑鬱在心。
「娜,你父親還有遺言交代我告訴你,你不聽嗎?」他輕鬆地抓住她的柔荑,輕輕地反轉,她立即痛得倒進他懷裡,氣得拚命掙扎。
「你父親告訴我們,失去的那一瓶猖狼務必要追回!」他輕柔地制住她,在她耳邊說。
「放開我!」她氣得大喊。
「憑你一個人是無法追回猖狼的,讓我幫你。」
「我恨你!」她對他全部的感覺只剩一個字,恨!
「以後你會感激我的。」
「狗屁!」她激烈地喊道,「你可以不接受這項請托的,你甚至可以把他打昏拖出屋子,可是你什麼都沒做!你什麼都沒做!」
「我說過,你將來會感激我的。」此刻多說無益。「要殺我之前,起碼得先把你父親的遺願還有我的任務完成,你再來定我的罪。」
提起父親的遺願讓方娜冷靜了下來。
「如何?」
回應他的,是方娜眼裡冷冷地怒光,但是他知道她已經答應了。
第八章
當敖遊連續三次都能找到她的藏匿地點時,方娜不得不認輸。
「你能找得到我,就表示他們也能找得到我。」她故意寒著張臉,責怪他替她帶來了騷擾。
「我能找得到你,不代表他們也能找到你,不過你再住下去我可就不敢保證了。不請我進去坐?」他笑瞅著她,一點都不為她的冷臉所動。
「我正要出門。」她撒了個謊,不想與他有太多糾葛。
「我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
CIA的情報員,恐怖分子都找不到她,獨獨只有這只青蛙能找得到她,真是氣人。
她無奈地歎口氣:「五分鐘。」
「十五分鐘。」他笑著說,輕輕將她推開,走進她暫住的窄小房間。
方娜在確定他沒被人跟蹤後才關門落鎖,一轉身,就被一雙鐵臂圈入懷裡,與她臉對臉凝視。
「你打算一個人去找尋猖狼?」
「放手!」她有點生氣,為什麼每次一望進那雙清澈的眼瞳,她就不由自主地被裡頭的波光給吸引?
「你瘦了。」指節撫著她的臉頰,他心疼地說。
「放手!」可是她的心已被他熱力四散的軀體給動搖。
「我愛你!」
她氣得掙扎,為什麼當她聽到這句話時,她的心兒會怦怦亂跳?她簡直就是個白癡!
「猖狼一定得銷毀!」瞪著他俯低的唇瓣,她驚慌得找話說。
為什麼?為什麼一看到他的唇俯低,她就開始感到心臟無力?
「你獨自去找猖狼太危險了。」很奇怪,單這麼看著她,就能勾引出他對她的深層慾望,他八成是對她上了癮。
「憑我在CIA受的訓練,足以應付一切!」方娜生氣地說,拚命在心裡怒斥自己別動情。
「嗯……」他不置可否,佯裝側頭想了想,「如果你能掙脫我,我就相信你確實有單槍匹馬獨闖虎穴的能力。」
「王國寶!」她生氣的喊,「你的十五分鐘已經到了!」
真是太過分了,他竟然拐彎抹角嘲笑她的能力,明知道……明知道她聞到他的氣息就開始四肢無力,教她怎麼掙脫得過他?
「我今天來,是打算帶你走的。」他看出她的猶豫,看出她的掙扎,更從她的眼裡看出她的愛恨情仇。
她是愛他的,他確定。
方娜別開臉,緊咬著牙,怒氣橫生。
「你住在這裡太危險,我會幫你安排住處,銷毀猖狼的事得從長計議。」
「你……」她努力掙扎,誰答應要跟他一夥的?
「我這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
「你到底是怎麼發現我住在這兒的?」她氣惱地跺著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