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心情太好,忘了回想一些對他有利的事。希安有喜歡的男人,而她記得的男人只有兩個;確定不是史威,二減一余一,那麼周約瑟就是當然人選了。可惜他忘了去深思這一點,否則他會樂上天;也因為他沒想通這一點,致使往後的日子所表現的行為——大吃飛醋,丟臉透了!讓所有人笑話。只能說,情感一事絕對會讓一個智商一八○的天才變成智商負數一八一的大白癡了。
事情很快就發生了。
自從周約瑟正式表明要追求楊希安後,便佔去楊希安休假的所有時間。以傷未癒為藉囗拖延工作,關掉呼叫器與大哥大讓閒雜人士找不到他。對於那些上門的鶯鶯燕燕,他開始懷疑自己以前怎麼會對那一種疲勞轟炸感到沾沾自喜?她們頂多只會互相爭風吃醋而已。
愈相處,心中愈是恐慌。他以為這次的追求會和以前一樣,在新鮮感一退後立即感到索然無味,進而可以揮手互道珍重說再見了;然而,事實卻不然。楊希安與過去他所交往的女孩迥然不同。是的,她說話毫不修飾,很容易得罪人,常惹得他七竅生煙;可是這也正是她之所以吸引人的地方。與她在一起,不必刻意扮十全十美的紳士,不必設計自己幾分的笑容最迷人,不必在意那一個角度的面孔最酷、最瀟灑,所以相處起來舒暢自然。
他以前怎麼會覺得她不美呢?她的確不漂亮,但她也有美麗的時候。她的笑容對他最具殺傷力。每當她開懷一笑,他的心就怦動不已,直想摟她入懷,吻住每一朵笑容;可是,天哪!他不敢——他不敢隨便冒犯她。大情聖周約瑟竟然有不敢碰的女孩子!說出去一定笑掉人家的大牙。楊希安難道會當他是色狠而毒打他嗎?不會,她甚至有一點點喜歡,他看得出來。她的笑容有著美與純淨,她的世界單純而空白,神聖得教他不敢拿手中的畫筆任意揮彩。他只想天天看她,逗她笑,挖掘出她更多的美麗。——這樣下去的話心中怎麼不恐慌?
他已離不開她了!
獨自一人時,他會被這些問題給困住煩心;可是一到約會時間卻什麼都拋諸腦後。
中午時刻,希安巡完自己管轄的病床,打算交班休息。下午周約瑟約她去動物園玩。日子中有些休閒其實也不錯,尤其周約瑟是個好玩的人,像個大孩子似的,不會讓她感到無趣。正要走入休息室,身後有人叫住她。
「希安!希安!」
她轉過頭,看到一臉蒼白的史威,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被希平嚇壞了!早上睡覺時竟然由床上跌下,動到胎氣。她現在人正在婦產科那邊。」史威心有餘悸地癱在身旁的牆上,冷汗直冒。
「現在怎麼樣了?」希安睜大眼。史威家超大型的床怎麼還有人會睡得掉下去呢?不過……如果那人是希平,就見怪不怪了。
「結果她肚子疼的原因,是因為吃壞肚子;希平卻以為是小產。現在沒事,正在做產前檢查。」史威苦笑。早知道在希平未平安生產前,他的心臟必定會面臨空前的考驗。
希安吁了口氣。這個希平從小把史威欺負到大,看來史威未來還有得受。
「希安。」史威整了一整神色,眼光變為深思。
「什麼?」她不明白。
「聽說你在戀愛了。」
「不算吧,是他在追我,我不反對而已。」她盯著史威問:「老奶奶派你來探話的?」
「是希平,她好奇死了。這男主角想必不同凡響,能讓你放在心上。」史威自己也好奇死了。
她不置一詞,聳聳肩。就是有這麼一大票互通有無的親戚在那邊渲染,煞有其事似的,她自己只是感覺不錯罷了。
史威寵溺地撥著她及肩的頭髮。
「小女孩長大了。」
「放開她!」一聲怒吼在希安身後傳了過來,伴而隨之的是一隻拳頭,快速狠猛地往史威臉上揮去。史威迅捷地閃到一邊,順帶拉著希安;可是希安的另一手同時給周約瑟抓住,他也正要拉希安到自己身邊。
一拉一扯間,希安哀叫出來,感覺手腕好像扭到了。
「放開我!」她抽回自己雙手,撫著右腕。
「希安!他是誰?」兩個男人同時開口問出同樣的話,同時又互瞪對方!
周約瑟氣急敗壞地瞪著眼前這個俊美英挺的男人,滿身儒雅氣質,好像弱不禁風的書生。他有什麼好?膽敢對希安做出親密的動作!他要把這男人的骨頭拆得一根也不剩。
史威有些頓悟,他仔細評量這個大家囗中風流倜儻的賽車王子。是不是玩世不恭、用情不專他不知道,看起來倒像是個吃醋丈夫正巧捉到別的男人勾引他老婆一般。史威笑了出來,看向希安問道:「是他?」
希安點頭,看問周約瑟厲聲責道:「你怎麼這麼野蠻!亂打人!快向他道歉!」
「我要跟他決鬥!」周約瑟吼完就四下張望,好不容易看到休息室的桌子上一副衛生手套,便抓起來往史威的臉丟去,卻被史威接個正著。
一個短髮俏麗而大腹便便的少婦一臉茫然地走近暴風圈,怯生生地舉起一隻手問:「我可不可以問究竟發生什麼事?怎麼會有人向我老公要求決鬥?這不行的,他上有高堂,下有妻兒,不能死的。」
周約瑟立刻像抓到把柄似地衝到孕婦面前叫道:「他是你的丈夫?那最好了,這個不要臉的男人正企圖勾引無知少女,你快帶回去好好管教。已為人夫、為人父了,最好懂得安份一點!」
「周約瑟!你說什麼鬼話?你這大白癡,已經嚴重到可以關入精神病院了!」
希安光火了。這個丟人現眼的傢伙,拚命譭謗她的家人,還理直氣壯,她怎麼會覺得這個白癡傻得可愛呢!
史威摟住妻子的腰,笑不可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