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封信上的郵截,是去年元宵節後的日期。」 阿壁盯著她手上的那封信,狂叫著。
那驚叫聲,觸醒了她的知覺,知覺驅走了方纔那 陣電流。
「真的耶。」她望著手中的信,等不及要拆開來看。
「等一下!」
今天的阿壁很奇怪,動不動就驚聲尖叫,偏偏又 身處在這麼一棟陰風陣陣的老宅院裡,乍然聽到,真 會嚇破膽。
「阿壁呀,我的膽汁都被你嚇得噴出來了啦!」她 氣唬唬地罵回去。
阿壁撇嘴,裝可憐樣,求饒。
「那封最後的來信先別看,等這些看完之後,再揭 開謎底,比較刺激嘛!」
兩個人像偷窺狂似地,討論著偷窺的先後順序。
「藺舫,聽到廣插馬上回來。」
「藺舫,聽到廣播馬上回來!」
是阿壁的母親在廣播她的名字,一定是蛋糕完成 了。
她馬上將那封仇劍寫給白素的最後一封信放入牛 仔褲的後袋裡,拍拍身上的灰塵,淮備回去。
阿壁還坐在地上,反應遲鈍地問著。「要回去啦!」 信還沒看完呢。」
「嗯!」她已經鑽了出去。
雖然她對仇劍和白素的愛情故事很好奇,換成別 的日子,她可能會撇開所有的事繼續好奇下去,但是 今天不行,今天是太子的生日,這件事比什麼都來得 重要!
「好吧,那就下次再來看吧,反正有一就二,無三 不成禮。」阿壁叨叨地念著。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騎著腳踏車回家。
「喂,今天到底是誰的生日?」
阿壁突然又想起老間題來了。
藺舫仍舊是笑而不答,心裡喜孜孜的,腳下越踩 越快,把腳踏車踩成了風火輪似地要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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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門口,兩人都氣喘如牛,藺舫先衝進廚房去 看生日蛋糕。
阿壁緊追不捨。「這麼神秘?!」她伸出食指朝藺舫 的胳肢窩挑釁著。「再不從實招來,可別怪我這根搔遍 天下無敵手的「一陽指,手下不留情——」
藺舫邊笑邊逃命,衝著阿壁的母親直叫嚷著。「伯 ......母......救......命......啊——」
她躲在阿壁母親身後,快要笑岔了氣呢!
阿壁的母親被兩個大女生繞著她團團轉,差點要 頭昏目弦,暈倒在地了。
持阿壁正要衝過去抓人時,客廳的電話響了起來。 「阿壁快去接電話。」
伯母總認為,家裡的電話是出夕卜打拼的孩子們對 在鄉的家人唯一聯繫管道,會打電話回來,必是有急 事,或思念家人,總希望能快點聽到家人的聲音,才 心安。所以只要家裡的電話一響,伯母必定放下手 邊的工作,先接電話要緊,她說;「可不能讓那位遠方 的孩子等太久。」
藺舫聽了好生感動,對於阿壁有一位幼吾幼以及 人之幼的母親,她真的好生羨.。
伯母打開冰箱,對著藺舫說:「蛋糕做好了!」
「哇啊!好漂亮喔。」她從沒看過那麼漂亮的蛋糕, 巧克力做成的玫瑰花瓣,鮮奶油淋制而成的花邊,像 蕾絲一樣。
「一定很好吃!」她看傻了,甚至忘了謝謝大廚娘。
一會兒,阿壁表惰怪異地走到她身旁來,她還笑 著想躲開呢,以防那只可怕的「一陽指。」
「你母親的電話。」阿壁平靜的聲調,像在傳一道 聖旨般莊嚴肅穆。
她的笑容凍結在嘴角,舞動的手足,僵在半空中, 整個人靜默下來,迎接那道出人意料的聖旨。
慢慢地蕩出廚房,心裡耽憂地臆想著母親來電的 目的。
拿起聽筒。「喂。」連稱呼都省了。
「我只讓你到鄉下去待兒天,你就給我玩野了!」 雖然隔著幾百公里的遙遠距離,電話那端傳來的母親 聲音,威嚴的氣容,依然撼人。
她啞口無言,不做任何的反駁,靜靜地聽訓, 自 小就是這樣,那是她對母親唯一的態度。
「你聽清楚,今天晚上我如果沒有見到你的話,那 個——那個痞子——」嫌惡的語氣,幾乎不屑說出的 粗野字眼,彷彿會污了她的嘴似地。「就淮備去吃牢飯 吧。」
匡——嘟、嘟、嘟......那頭的電話掛斷了。
她怔仲了!握著聽筒的手,一下子發冷、一下子 發麻。
驀然間,她好像失去思考的能力,不明白母親在 說什麼?
痞子?莫子儀也說過那兩個字!
在指太子嗎?她極力搖頭,晃得頭髮紛亂,不願 做這樣的聯想,不願污辱了太子。
深呼吸,呼——吸——再一次,呼——吸——
她慢慢理出頭緒來了,母親在對她下最後通牒, 那封家書看來也是白寄了,莫子儀還是去告狀了!
一切還是被她料中,雖然她己在心裡祈禱了一百 次,沒有用的,還是被她料中了!
阿壁看出一點端倪來。「你母親催你回家了?」
「嗯!」她的頭壓得低低的,卡住咽喉,強抑那股 想哭的衝動,不讓它發作。
「什麼時候要回去?」阿壁撫著藺舫微微顫抖的肩 膀。
「今天晚上要出現在她面前,否則......」一想到那 個脅迪的條件,她才憶起蛋糕一事。
阿壁看一眼掛在牆上的鐘,著急地大叫。「那不是 現在就要動身了?!」
是呀,現在動身的話,還趕得及晚上回到家裡, 她瞥著手錶,糟了,沒有時間了!
「阿壁,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你先幫我整理行 李,謝謝你!」她衝到廚房拿了蛋糕,就往夕卜跑。
阿壁的母親見藺舫倉皇的模樣,跑來問女兒。「阿 壁,藺舫怎麼了?」
阿壁一臉苦瓜相,還沒出聲答腔,門夕卜突然也響 起一句問話。「阿壁,藺舫怎麼了?」
咦?母親的聲音居然還有回音,可是不對呀,那 回音是男人的聲音呢!」
她和母親同時回頭瞧去,屋夕卜刺眼的陽光直辣辣 地軋得兩人睜不開眼,微瞇著瞳仁,盯著屋簷下背光 成剪影的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