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那個被村人傳得謠言滿天飛的太子!
阿壁一時不知該先回答哪一個?雖然母親和太子 問的是同樣的問題,但是事惰總有個輕重緩急。
「今天是你的生日?」她問太子。
太子躊躇了一下,點頭以示回答。 果然是他的生日,難怪藺舫一直悶在心裡,連她 這個好朋友都不敢說。
這樣一來,她就知道該先回誰的問題了。
「藺舫剛剛提了蛋糕出門,可能是去找你的,快去 追吧!」
太子聽完,頭也不回地飛奔出去,連謝謝都沒說。
阿壁再轉頭對母親說;「藺舫的母親來電催她回家 了。」
「哦......。」
「媽,我覺得你是天下最好的母親!」阿壁突然有 股衝動想抱住母親。
她常在想,藺舫為什麼常常不快樂的原因,一定 來自於藺舫的母親,而她的快樂,是她有一位好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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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舫兩腿飛奔往大廟後的小山巒,兩行熱淚漱漱 地流下,被寒風吹離了臉龐,他們原是約定今晚元宵 燈火一亮時,要同坐在山丘上一邊大啖太子的生日蛋 糕,一邊共度元宵節。
她是那樣滿懷期待地等著這一刻到來,偏偏母親 挑在這個時候阻撓他們,哎,真是氣人!
而今,為了太子的安全,她是無法等看元宵燈火 了,但是太子生平第一次的生日,無論如何她都要參 與。
可是,就算她趕到了山丘上,太子呢,他現在人 在哪裡?他又怎卸她這邊出事了呢?
越想越若急,慌得她心頭大亂,突然好想見到太 子,再見他最後一面,她才能心甘情願地回去呀。
「藺舫——」
有人喚她的名字,那是太子的聲音。她回頭,淚 流成河。太子聽到她心裡的吶喊,所以他來了......兩 人之間競存著這般靈犀的默契,這一點又令她驚喜。
太子張開雙臂衝上來摟住又哭又笑的她,兩人緊 緊地擁抱著,這是他們第一次的親密行為。
「你怎麼了?」他為她拭去滿臉的淚。
她用盡全部的心,專往地望著太子。「還好你來了 ...。」不爭氣的淚水,像關不住的水龍頭。
「我一聽到村長家廣播你的名字,心頭突然一陣糾 痛,眼皮直跳,就想著要趕來看你。」再一次將瘦弱的 她摟向胸膛,他好想就這樣抱著她,一生一世,但是 不能說出口。
「我等一下就要回台北了。」每講一句話,淚珠就 滾落一串。
太子鬆開她的肩。「為什麼?學校不是還沒開學 嗎?」
「是我母親——」拿你的安全來威脅她哪,所以她 不得不即刻回去。這些話到了喉頭,就被吞了回去。
「我母親她生病了!」
有好幾次她都想間他,太子,你到底是不是殺手? 警方真的在通緝你嗎?你去自首好不好,天啊,她有 一大缸子的話想問他,但是每次都哽在喉中,問不出 口,怕傷了太子的自尊。
這時候,再看他那一身寬邊的喇叭褲,合身的襯 衫,長而亂的頭髮,那副壞壞的模樣,似乎也不再如 先前所見那般反感了,也許以後再也見不到呢!
「你也不喜歡我這頭如麻的亂髮吧!」其實他也不 是刻意留長的,只是沒心思去理那三千煩惱絲,久了, 自然就長了。「下次見面,你幫我剪了它吧!」
他那樣說,著實嚇了她一大跳,眼淚突地倒流回 去。
「我幫你剪?!不好吧,我苯手苯腳。」萬一剪砸 了,害得他不敢出門見人,只是他現在的髮型也是夠 嚇人的,更何況他的身份也不大方便隨便出去見人, 哎呀,又想哪去,太多慮了,一件事總得想得腦子轉 好幾個圈,她才肯罷休,累死自己的腕袋瓜子了。
太子故意逼她笑。「什麼話?我的頭髮要讓你剪, 還嫌東嫌西的,你知不知遣,男人的頭髮可不隨便給 人剪的呢!」
是呀,上回在「無聊俱樂部」時,就有個女生自 告奮勇要幫他剪,他甩都不甩人家的好意。
「既然這樣,那你以後可不可以別再穿那種怪怪的 喇叭褲?」是他先提議頭髮的嘛,那麼長褲也一起整頓 嘍。
「啊?!」太子用一種很搞笑的表惰說:「你不覺得 穿這樣,很′葩′嗎?」
「什麼是很′葩′?」好奇怪的形容詞。
太子白她一眼。「大學生不是都很聰明的嗎?」
她反駁。「大學生只是比較會讀書而己,不一定很 聰明。」
「我一直覺得你很聰明耶。」他就是要故意誇讚她。
「謝謝。」
「不客氣。」
兩人對看,噗哧一聲,同時笑出來。
「到底什麼是很′葩」?」她還不死心,想知道他為 什麼這祥穿著。
「很′葩′就是——」看了她一眼,突然改問:
「你喜歡我穿什麼褲子?」
她毫不猶豫的回答。「牛仔褲。」他穿起來一定更 帥,適合他的性格。
「那種繃得緊緊的,又硬梆梆的牛仔褲哦?!」他的 口氣充滿嫌惡。
「對啊,我覺得男生穿那樣很好看!」
他二話不說。「好,以後我天天穿牛仔褲!」
她笑著,心裡有股滿足。太子,那麼狂妄的男生, 竟然願意為了她而改變。
這時候,她才想到手上提的蛋糕。
「哇——」己經糊成一癱了。
「對不起!」她只顧著看他,其他的事都紿忘了。
「沒關係,明年的元宵節,我等著你!」不搞笑的 他充滿了情深意重的味道。
「可是——我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見到你?」這回 被母親強押回去,恐怕再難有機會來這裡了。
「會的,我會寫信給你的。」一雙懾人的眼神,篤 定地回答著。
「真的?」
這是她第一次的戀愛,雖苦澀卻也甜美。以前她 常發呆癡想,是什麼樣的男生能讓她不顧一切去愛? 沒想到竟是一個與她完全不同世界的太子,自己從排 斥他、逃避他,到愛上他,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只是有時自己仍會作夢,如果太子不是殺手,而是跟 她一樣的大學生,那樣不是更好?全世界就不會反對 他們來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