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妙愛花朵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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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說完,三個女孩笑成一團。

  「不過,他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好大哥。」朵朵憑良心講,「我想我真的是受過逍遙生活的人,所以常受不了他事事都訂好計畫要如期完成的習慣,才不時和他吵架。如今我比較有耐心了,考大學不再那麼困難,忍得很有代價。」

  舞冬哇哇叫。「你這樣叫『忍』啊?那我們豈不慘斃了。」

  小貝亦道:「你跟我們一起補習看看,你才能體會什麼叫升學壓力!學校考,補習班再考,回家還須挑燈夜戰準備明天的考試,沒一天敢放輕鬆,名次一往下掉,通知單就寄到父母手上,要求嚴格督促『貴子弟』。有一晚,終於念完,上床前看到窗外一片漆黑,家裹也安靜得奇怪,原來每個人都睡了,只剩我一個人……那時真的好想哭……」

  「你想太多啦,我每次念完都覺得好輕鬆,終於可以安心睡覺了。」舞冬說著也攀高兩手伸懶腰。

  「聽到有人的遭遇比我慘,我突然覺得好幸福。」

  「花朵朵!你這個死沒良心的!」雙獅齊吼。

  朵朵早有準備,找腳溜走。

  吃飽飯散散步,挺美的。

  天空是那麼藍,坐在操場的觀眾台上,望著白雲浮動,不禁想念遠在香港的媽媽。

  花曼吟只在最初來過一通電話,告訴朵朵她的住處和電話,這往後,全靠朵朵主動打電話去或寄信,她想像得到媽媽不樂意打電話到柳家,寫信嘛,則是少年人幹的事。

  「媽媽沒有我,一樣不愁寂寞。」

  朵朵發現,媽媽在香港有男朋友,有次星期天早晨打過去,是個男人接的,雖然媽媽有一番說詞解釋,她仍然很不高興,警告媽媽不可以在她視線範圍以外亂搞男女關係,使她平空多出一位繼父……結果把母女關係弄僵了。

  「我真可憐,從未享受過和爸爸媽媽一起生活的幸福,風流倜儻的爸爸,加上獨立自主的媽媽,於是這世上就多了一個『半孤兒』的我,就算今天我不幸早夭,他們一定也有法子安慰自己。比起來,又嚴格又沒情趣的柳善耘關心我的時候比他們加起來都多。」

  然而畢竟共同生活了十七年,說不想念母親是騙人的。

  「他答應寒假帶我出國,不知能不能在香港停留兩天?」想得愈多,心愈活絡,忍不住就急著想找柳善耘問一問。

  跑到辦公室走廊外,又柔又媚的視天姿正巧走出來,朵朵不由得想,這麼有女人味的女人,柳善耘也不喜歡嗎?

  「花朵朵,」視天姿笑起來更美。「午餐好吃嗎?」

  她愣了愣。

  「是我選的菜色,喜歡嗎?」

  她只有點點頭。

  「他真是細心又體貼的人。」視天姿向辦公室望一眼,那嬌柔的笑語,似無聲傾訴她的愛戀。「他在改作業,你就別再煩他了。」

  朵朵走開幾步,不知在跟誰生氣。

  「我討厭她!」這念頭無由約冒上來。討厭!討厭!討厭!她以為她快成為柳太太了嗎?要我別去煩他?有沒有搞錯,是他煩我,不是我煩他耶!何況,這又不關她的事。視天姿啊視夭姿,你太篤定、太自以為是了,要當柳善耘的太太,得問我肯不肯退讓,爸爸的意思很明顯,想促成我和柳善耘的好事。

  「可是我愛的是郭大哥啊!」朵朵咬唇思考。「即使沒有郭大哥,我也不能嫁給柳善耘,嫁給那麼厲害的人,一輩子仰他鼻息,太可憐啦!」她突然吃吃笑起來。「如果我討厭哪個女人,就讓她嫁柳善耘,保管有她受的了。」

  花朵朵幻想視天姿成為柳太太,被柳善耘指揮東指揮西,疲於奔命的樣子……

  太好玩了!

  她立刻跑進教員辦公室。柳善耘正在批改作業,他幾乎不把工作帶回家,學校的職務總在校內完成,不像有的老師正趴著睡午覺。

  「大哥!你都不休息嗎?」

  「在學校要叫我老師。」他手沒停下。

  受不了!一點情趣也沒有的男人,居然有那麼多女人喜歡他,算一算有蘇緋衣、喬嵐音、視天姿……其他沒有明顯表示的就別提有多少,不外乎他俊偉的外形具有磁場般的吸引力,使那些女人的心被蒙蔽,看不清他的本性,可見人的外表是多麼不可靠啊!

  「和美女用餐很快樂吧!親愛的老師。」

  善耘停筆看她。「你特地跑來就為了跟我說這句話?」

  「人家視老師來向我討人情,令我不感動她的賢慧也不行。說真的,她又美又溫柔,你要了她好吧?!」

  柳善耘的表情高深莫測。凝望她、注視她,卻不回答。

  好一會,朵朵先按捺不住。「好不好呢?」

  「你這樣子像什麼,你知道嗎?」

  她聽得沒頭沒腦,但她直覺的知道他一定在生她的氣。

  「你就像小孩子拿到新玩具,只曉得好玩,忘了玩具也有潛伏的危險性,只曉得追求新的玩法,而不負責後果。」

  半晌,朵朵又氣又挫敗,他竟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態。

  「你說話從來不用負責任嗎?高興說什麼就說什麼,高興做什麼就做什麼,是非常自私的小孩行為,往往傷人於無形。」他冷視她,室內充滿令人窒息的風暴預警。「有時候,我真想狠狠教訓你一頓,就像現在,所以你最好趕快走開。」

  朵朵只能站在那兒猛喘氣,氣炸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我偏……不走。」

  「你準備道歉?」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你,你莫名其妙就不高興。」

  「莫名其妙嗎?好!」善耘冷哼。「花朵朵,你明天就跟我結婚怎麼樣?」

  朵朵臉色大變。「你──神經病!」

  「這正是我要說的,『你神經病』!」

  他們就那樣對峙著、瞪視著,視線交織在一起,就像過往許多許多次一樣,他等著她道歉。「我不要!」她心中氣苦,小嘴一扇,淚水盈盈滾滾而下。

  「又哭了。」他搖頭,掏出手帕給她。「任性、好強、自私,有情、嬌弱、善良,再加一點迷糊,好矛盾的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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