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讓侯爵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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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頁

 

  為善不欲人知的好人不是沒有,但此事太詭譎,頗不單純。

  「阿媚,可惜你也沒瞧見恩人的長相。」杜放鶴以袖子抹去她額上沁出的幾點汗珠,在他的拍撫下,她繼續沉睡。「這會不會是寶賢王那班人的陰謀?原諒我,我萬萬沒料到他們這麼快就對你伸出魔掌,害你差點為我喪命。」

  事情的發展急轉直下,他不得不重新考慮自己的處境。

  江南於他太陌生,英雄無用武之地,一旦發生變故,不是束手無策,便是得倚仗龍湖動用「青龍社」的勢力,對習於掌握局勢的威遠侯杜放鶴而言,確實不是愉快的經驗。只有回到北方,呼吸到熟悉的空氣,宛如能來祥雲,他方能夠自由地翻飛曳邐在屬於他的天地問,三分的力量增至十分,足以護衛他心儀的女郎。

  杜放鶴依戀、心疼的親親她額頭。「讓你受苦了,回京之後,我會補償你,絕不再讓任何人動你一根寒毛。你能想像嗎?每回你病著,我的心就好苦,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往情深的告白,在她清醒時未必說得出口,但這次的意外幾乎使他嚇破了膽,惟恐再無機會表白,令他愈發珍惜劫後餘生的媚雪,一腔熱愛之外,又如三分歉疚。

  「寶賢王、上官楚,咱們這仇是結走了!待回京之後,看是你翻雲覆雨的手段厲害,還是我威遠侯神通廣大。」

  杜放鶴決心不再忍讓,他受不了再一次看著媚雪面臨生死關頭。

  ※※※

  蟲鳴唧唧,星輝低語。

  移居知府大人的別院養病,才五天,媚雪便恢復清醒,這晚,她洗了長髮,獨倚欄杆,由著晚風吹乾一頭青絲,臉上帶著恍如陷入迷濛夢境的表情。

  杜放鶴走過來時,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他停下來,目光溫柔地凝著她。她排拒著親近她的人,她的手無意識地逕自慢條斯理的梳理烏絲,繼續沉醉於他人進不去的思路中,渾不知她不笑的樣子仍然美得令人渴望,他多麼想不顧一切的抱她進房,一親芳澤。

  他確信她絕對適合他,她的雙唇好軟,嘗起來很甘甜,將她抱在懷裡的感覺想必……可是,不行。

  他是威遠侯!體內流著皇家血液的世襲貴族,他不會這麼魯莽的去佔有一位家世清白的姑娘,即使腦海中豐富的想像幾乎把他逼瘋,即使不曾有過的激情與興奮正逐日增強地挑戰他的定力,該死的,他仍必須守禮。

  道德禮教與激情火焰一齊在他體內搏戰,幾乎使他理智盡失,腦海中只有一個意念;至少給我一個吻吧!

  神遊天外的媚雪感到一股懾人的強人壓力襲向她,回神尋覓他的身影,當兩人的視線交纏時,一種奇異的力量將她推向他,緩緩地移動腳步,在他向前停住,仰視他壓抑著某種渴望的臉,不明白他的隱忍包含幾許痛苦。

  「你的臉色好難看,不舒服嗎?」

  「你不會懂的。」

  他呢喃道,將手指插入她發間撫弄,俯首輕嗅一番,抑不住胸中翻湧的情感,垂下臉,情不自禁的吻住她。她的芳唇正如他記憶中的柔軟而溫熱,令他陷溺其中而陶醉不已,他的擁抱變緊,變得具有侵略性,濡濕的舌頭探進她的嘴裡……

  昏眩、迷亂、驚懼,眼前出現一個五彩繽紛的世界。一個吻帶給她太多感覺,一陣陣的熱流侵佔性的注入她體內,讓她害怕得想逃,又想貼近他的溫暖。

  他把持住自己,離開她的芳唇,火熱的氣息在她的額頭上喘息著。

  媚雪根本無法移開她的眼睛,他漾著火焰般灼熱的眸子像磁石一樣將她牢牢吸住,她滾燙的面頰已像扶桑花一般紅了。

  令她驚愕地,他緩緩綻出一個微笑。

  「阿媚,」杜放鶴的聲音異常溫柔。「你的吻愈來愈甜了。」

  她的心一陣抽緊,忙低下頭,胭脂般的潮紅久久不退,又不甘心總是被他取笑,強忍羞窘的情緒,反問他:「比起上官琳又如何?」

  上官琳?一時之間,他對這名字只有陌生的愕然,不能理解她因何提起這名字;然後他想起來了,先是一皺眉,接著板起臉,他的聲音冷靜得不帶分毫感情。

  「阿星告訴你的?他的舌頭好像變長了。」

  「不是他。在我中毒昏迷之前,聽到多兒提及這名字。」

  「兇手果然是他們那班人。」他厲聲道。

  「你承認了?」

  「承認什麼?」

  「上官琳才是你的未婚妻。」她指控,「那麼,我又算什麼?」

  「老天!這話打哪兒說起?」杜放鶴聲如洪鐘的駁斥道:「當初若不是太排斥跟她訂下婚約,也不會有這一連串的災難。」

  「我不懂,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弄懂的一天,但是,我真的受不了人家指著我鼻子罵我橫刀奪愛,欲將我除之而後快,而我根本糊里糊塗,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瀕臨死亡的恐怖經驗如此尖銳地刺激著她的神經,她突然伸手摀住耳朵,猛搖著頭,試圖搖掉那詛咒的聲音,阻擋那死神伸出的鬼爪。

  杜放鶴不如思索地將她擁進懷裡,以他的力量克服她的恐懼。

  「相信我,」拉下她覆著耳朵的手,他的聲音簡短、堅定。「我不是輕薄無行的浪蕩子,我以威遠侯府的家聲起誓,今生只為自己訂下一門親事,就是『太湖醫隱』秦守虛的長女,秦媚雪姑娘。」

  他的誓言舒解了她臉上的冰霜,淚水湧上她眼眶。「可是……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她無措的問道。

  杜放鶴半晌無話,複雜糾葛的仇苗,一時也理它不清。

  涼風習習,池塘反映著燈籠的光影,在搖曳的水光下總畫不成圓。

  「夜涼露重,進去再談吧!」他命令道,不過語氣柔和。

  媚雪似一尊雕像凝立不動。「我不。這一次你不能再拿話哄我,你不能這樣對我。如果你真當我是你的妻室,就告訴我事情的來龍去脈,不論好的、壞的,我都願意和你一起承擔,就算為你喪命也是心甘情願,只求別讓我糊里糊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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