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名花與梟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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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驚訝是免不了。孿生子已很少見,何況是一男一女孿生。

  藥兒朝阿諾發難:「喂,你不是說你沒有孿生……」

  「我說錯了嗎?龍大哥只問我有沒有孿生兄弟,我的確沒有,只得一個姊姊。」

  阿諾藏不住唇色的笑意。「我本來就只有姊姊嘛!在家鄉無人不知郭家有一對孿生姊弟,多少人好奇想親眼目睹,你運氣不錯,才得以親見。」

  「孿生姊弟很稀奇嗎?」貞陽笑得純真。「我和阿諾從出生就在一起,倒不覺得。」

  藥兒看看這個再瞧瞧那個,沒見過這麼相像的兩個人。龍湖則覺得現在的阿諾有幾分像江南相識的故人,言笑晏晏,眉宇開朗,是因為在姊姊身邊才顯出真性情嗎?

  「難怪,難怪!」藥兒第一眼就蠻喜歡貞陽,姊弟性格各異,看得出來貞陽沒啥心機,很容易相處,才有那一對純真的眼神。

  「難怪什麼?」

  「難怪你們姊弟感情特別好,巴巴地大老遠給你送來五輛馬車的禮物。」

  貞陽不信地望向燕無極,他點點頭。

  「阿諾,你幹什麼呀?我在這裡要什麼有什麼,你何必大老遠送東西給我。」

  「父命難違,姊姊。」阿諾說出一個大道理。「大部分是爹命我帶來給姊夫和他的下屬,像蓮花白,是極適合理日飲用的酒。還有就是你院子裡的一些舊物,丟棄未免可惜,所以順道帶來,由你自己處理。」

  貞陽眼睛一亮。「好阿諾,你是說……」

  阿諾點頭。「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你快接收吧!」

  「你敢再改變主意,我就趕你回去,東西照收。」貞陽威脅的口吻,差點令龍湖發笑,真像小師妹哩,不過多了三分嬌嘖,不覺受壓力,反而教人心疼。

  大夥兒在樹蔭下飲宴,花香、酒香、菜也香,男人們在一桌高談闊論,夫人們則陪著精靈機巧的秦藥兒,聽她敘述江南風光,都不勝嚮往。

  貞陽自是希望姊弟能多聚聚,便安排他們住在客舍裡,叫幾個伶俐的僕役丫環過去伺候,怕他們衣物不夠,又立即叫人裁新的,至於胭脂花粉、珠釵發油早派人送往藥兒住處,藥兒把珍貴的珠釵送回,貞陽無奈,便每日叫丫頭採摘鮮花給她插戴。

  接連數日,貞陽在福大娘的協助下,將阿諾帶來的茶葉、檀香、蓮子、養顏的珍珠粉分送到各院子去,好在阿諾早有多備。而她愛吃的雲南火腿,福大娘第一天晚上就親自下廚,以雲腿和菌菇,燒出一道雲腿紅燒羊肚菌,次日則蒸一碟蜜汁雲腿,如了菌菇的炒菜也極鮮,燕無極和龍湖吃得連連點頭。至於一袋袋的乾果、栗子、桂圓、蜜棗、杏脯、蝦干……大半送到大廚房,用蝦干爆油拌餡,做餃子、包子,好吃得讓人忘了要說飽。

  總歸燕門堡人多,食物的處理很容易。真正教貞陽不知如何向丈夫開口的,是那兩馬車的機關零件。

  該怎麼說服燕無極答應她繼續玩機關?

  獨坐房中,她左思右想,就怕燕無極知道之後斥為荒唐,若是大發雷霆那還好,就怕他為防後患乾脆休掉她,讓她帶著那兩車機關回轉汾陽。在自己混雜的意識中掙扎著,她愛玩機關,也愛丈夫,真的必須二選其一嗎?燕無極工作忙,不可能時時陪伴她,很多時間她得自己打發,整理庭園的繁忙已告一段落,燕門堡雖大,而要堡主夫人親手去做的事情卻少得可憐,沒人敢隨便煩勞她,而她又不縫衣刺繡,操持家務只需動口不必動手,日子久了,她可會無聊死啦!

  不管了,她必須想個法子兼得魚和熊掌。

  還記得第一次讀到那個句子時,她不解的問阿諾:「為什麼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不可以又吃魚又吃熊掌嗎?」阿諾正在練字,停下告訴她:「你想吃,吩咐下人就是,何苦和古人咬文嚼字?」他隨口交代身邊的書僮後,又專心練字。沒幾天,她果然又吃魚又吃熊掌,那熊掌處理起來極費時間,但仍是教她吃到嘴了,可見古人之言未必盡皆真理。

  貞陽天真的想:魚和熊掌是可以兼得的。

  歪理一旦被她曲解成真理,她反而信之不疑。

  她天生腦子少個彎,不善於煩惱,更欠缺多端詭計,所有的聰明智能全用在她認為好玩的事上,只因天性如此,自己也就覺得理所當然。

  信念既定,她便開始著手「色誘老公」的計畫,欲誘使燕無極自動解甲,棄械投「就這麼辦!我簡直愈來愈聰明了。」郭貞陽掩嘴偷笑。

  晚飯後,燕無極大多待在書房,她特地叫廚房將幾樣時鮮水果切丁,加入桂圓干,燉一盟甜品,沒敲門就直接闖進去。

  「貞兒!怎麼來了?」燕無極措手不及,那幅袁詠初的畫像就掛在一幅山水畫的上面,一如蘭花馨香無法掩藏,貞陽打進門就瞧見了。

  「這畫,畫得真好,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她放下甜湯,走近細瞧,著迷地問:「夫君,這畫的是西施,還是王昭君?不會是王昭君,她手中沒拿琵琶,那一定是西施。夫君,你有這樣的好東西都不給我看,怕我吃醋是不是?」

  燕無極不知如何反應,貞陽轉身摟住他脖子親了親,笑道:「我才不會跟一幅畫吃醋呢!我也美得可以入畫呀,是不是,夫君?」嘴裡說的大方;心裡卻仍舊想一別苗頭,燕無極能說不是嗎,當然只有點頭的份。

  「夫君都這麼說了,豈能教你失望?明天我就讓阿諾給我畫一幅美女圖,掛在書房,隨時陪著夫君。」她收起那幅畫,隨手塞入牆角的畫桶中。

  燕無極不作任何表示。今晚再拿出那幅畫觀看,才發現已失去往日激越的心情,正不明白自己的心境因何轉變,貞陽便闖了進來。他從沒打算教她見著此畫,怕她追根究柢,結果貞陽一點疑心病也沒有,只是難免吃點醋,使使小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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