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唷!我不但聽說,而且還親眼看見,他們兩個含情脈脈的態度,四日對望之下,愛的火花四射,全顧不了四周的人群。唉!簡直就是證明他們兩人間有一腿嘛!」阿蘭接口。
「喝!看見也不夠稀奇,你們還真是後知後覺,我老早就知道了。」阿紅不甘示弱,趕緊自曝獨家新聞。
「真的嗎?你看過他們兩個在一起?」這樣的話語,當然馬上引起高度的關切。
「你們想想,全辦公室中,只有她一個人敢對鍾總大呼小叫,又是摔企劃書又是丟辭呈的,但哪一次成功地離職過?鍾總就算臉色再難看,最後也還是忍下了。」阿紅得意洋洋地貢獻自己的新發現。
「說得對,我也想起來,全辦公室的女同事中,鍾總只讚美過她一個人,難怪哦!畢竟兩人之間的關係不同。換成是別人,了不起點點頭就算了。」阿玉吃吃笑著。
「唉!想起來還真有些洩氣,耿夏荷又沒有長得比我好看,個性又不夠溫柔嫻淑,可天生命就比別人好上一點,可以撈個金龜婿,我不知道何年、何月、何日才有這種好運道。」阿蘭感慨。
「你確定她撈得到金龜婿?說不定人家鍾總只是玩玩,過一陣子膩了,自然會換換口味。」阿玉壞壞地說。
「對呀!聽說鄭艷紓就野心勃勃,想取而代之,她的條件不差,至少比耿夏荷好看得多。」阿紅不服氣地說。
「可是耿夏荷脾氣壞雖壞,人倒是挺不錯的,說不定鍾總就是喜歡這種類型的女人,否則鄭艷紓倒追好久了,也不見有什麼結果。所以嘍,人不可貌相,各人自有各人愛。」
「我才不相信鍾總是那種愛上了就要求天長地久的癡情男子,這種男人已經絕跡了。」
「話不能這麼說,小說中多得是癡情男子,為了心愛的女子不顧一切往前衝,就算他愛上的女人再呆笨,在他的眼底,都會變成是愛情的表現。」她嚮往的模樣惹得旁邊兩個人發笑。
「唉!書上都是騙人的,都幾歲人,還信那些,你也不要裝清純了。」
「好啦、好啦,也許哪一天風水輪流轉,我們也能有這種好運道。」
這句話算是為這場八卦大會串做個結尾,語畢,眾女紛紛作鳥獸散,回到工作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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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夏荷緩緩自其中一間廁所走出,望著鏡子中那個熟悉的臉孔自語,「哇!原來我在不知不覺中成了名人,鍾瀚惟,沒想到你的魅力可以和所有天王級的明星比擬了。」
基於她人緣極佳和個性火爆的關係,沒有人敢自找無趣地求證,這些耳語只在當事人的背後流傳,從未正面碰上,要不是這次有幸,她也不會聽見這麼精彩的對話。不過遲鈍的她並沒有因老闆親自出馬「請」她回來感到自己身份特殊,或比他人高一等,她反倒覺得這可是件丟臉的事情,她連提都不願意再提起,那可是有辱耿夏荷的一世英名。
對她來說,除了可以賺錢的嚴肅前提之外,工作即娛樂,如果在工作中還要加入這麼多複雜的因素,未免太划不來。雖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可人不犯我,我就不犯人。而站在上班族的立場,她該算是個不長進的員工,因為她不汲汲於名利,只求把自己工作分內的事做好,要不是老天垂憐,讓她擁有一技之長,只怕要在這塊競爭的社會生存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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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等於在譭謗你,誣陷你於緋聞事件中,虧你還忍得下去。」聽完耿夏荷大笑聲中完成的敘述,道出在洗手間的八卦聽聞,於靜惠忿忿不平地說,「要是我的話,早衝出去理論了,沒想到你居然忍了下來。」
「別氣、別氣,氣多了臉上會生出小細紋哦,上班嘛!看開一點就好了。」她自己倒是不在乎。
「你會這麼說,是不是天下紅雨了?這跟你的脾氣全然不像。」於靜惠看著她,覺得有些莫測高深。「我又不是蒸汽火車,成天嘟嘟地氣個不停,幹嘛想不開。」耿夏荷爽快地笑笑,沒有半點勉強地轉頭回去做自己的事。
留下於靜惠一個人冥思,老天爺,難道她在家悶了幾天之後,性子整個轉變了不成?
不可能吧!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於靜惠才不相信。
第三章
耿夏荷原想不需多加解釋,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謠言終有一天會止於智者。可鍾總那邊沒人有膽敢詢問,她本人輕描淡寫地說明又不被大家認同,時日一久,滿天亂飛的流言在辦公室中不停地流動,只要她一被叫進去,馬上又可以出現新的說辭,包括她脖子上不小心被蟲咬傷的痕跡,都可以變成「吻痕」,直教她吐血。
女孩子總歸臉皮薄一點,太多刺探的言辭讓她不自在,自然不願多待在辦公室半秒鐘。這一天下午,她和於靜惠外出取材後,眼見離下班還有一個多小時,趁著陽光燦爛,耿夏荷不願意再回去面對眾人猜疑的目光,乾脆讓自己放個假,偷偷小懶,坐在這間小小的咖啡館中,讓輕柔的音樂滲透人枯竭的心靈,慢慢地消磨時間,再不願回到辦公室中。
「為什麼人總是那麼無聊?」香氣四溢的咖啡,沒有減緩緊繃的情緒,望著街上閒散的人群,耿夏荷有感而發。
「你是指什麼?」於靜惠故意問。
「別告訴我你都不知道,最近辦公室中的最新花邊新聞愈傳愈誇張,我和咱們那個帥氣又花心的大蘿蔔被他們傳得似乎煞有其事。」耿夏荷翻翻白眼,真受不了這女人,明知故問。
「是嗎?那很有趣呵,怎麼會無聊呢?」於靜惠啜飲一口濃縮咖啡,讓甘甜溢滿口中,滿足地歎氣,「啊!真是棒透了。」
「哪裡棒?我看不出來。」
「我是說咖啡棒。」
「你……你這個女人,人家跟你說正經事,你在旁邊說咖啡棒,虧我對你那麼好。我當然知道它很棒,否則才不會帶你來這裡,現在可不可以麻煩你先放下杯子,仔細聽聽我的怨言?」耿夏荷受不了地翻翻白眼,「我很煩惱耶!你可不可以幫我想一想?」什麼朋友嘛!需要幫忙的時候,居然自顧自品嚐咖啡的美味,千不該萬不該,是自己瞎了眼,才會把她當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