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拾起地上的衣物隨意披在身上,下床去關了窗子,想要關門時才發現門閂早已斷了,他只好將門虛掩。
回到床畔,他將床帳放下,穿過床帷坐到床上和她面對面。
看她緊摟著被子遮身,可見她有多麼怕他,昨晚的一切一定嚇到她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問:「我昨晚喝醉酒侵犯了你嗎?」
雖然她引誘他的機率不大,但是,他還是想要知道自己是否不顧她的意願強佔了她的身子。
對於他的問題,蘇琴愫覺得好尷尬,僅能怯生生地點頭。
天啊!他就知道!
喝醉的他一定是突然獸性大發,粗暴地佔有她,更過分的是,他清醒後不但沒有看清躺在他懷裡的人兒,還趁她熟睡之際再一次佔有她。這下……他真的很難為自己脫罪了。
「我……我很抱歉。」他支支吾吾地道歉。
他早就決定要收她入房,不放她回家,但男女之間的情事該是兩情相悅,而不是以強硬的手段逼迫得到。
知道他為何而道歉,蘇琴愫垂首不做任何表示。
她並沒有怪他,所以,他不需要道歉。
「你、你……」見她沒有抬頭看他說話,他伸出手托起她的下顎,讓她?起頭來。「你有沒有話要說?」他佔了她的清白,她應該會有許多責備、埋怨的話想說,他洗耳恭聽。
抓著他的手,她在他的手心上寫字。
我沒有怪你。我知道你喝醉了,不知道我是誰。
真是這樣嗎?他捫心自問。
也許他真的是喝醉了,但是,潛意識中,他不去找別人而來找她,就表示他知道躺在他身下的人是誰。這只是他的猜測,他沒說出口。
「你真的不怪我嗎?」
我真的不怪你,不過我有個請求。
他看著她問:「什麼請求?」
請你送我回家!
知道她的請求之後,席尚錦臉色變得鐵青。
「我說過我不會放你回去的。」他非常堅定地告訴她:「之前我就不打算放了你,如今你已是我的人,我更加不可能放你走,你這一輩子只能跟著我。」
明白他說了什麼,她頓時心灰意冷。
真的離不開了嗎?
她悲切的神情讓他撇開頭不敢看,他怕自己會心軟地放她離去。
我有離開的機會嗎?
她不死心地詢問讓他的臉色更加難看,他狠下心說:「有!」
一知道自己仍有離開的時候,她的小臉立即恢復生氣。
從來只有他不要人,沒有人膽大到說不要他,她的一心求去讓他的表情變得冰冷,眼神中透露出無情。
「當我不要你的時候!」
被他的答案震懾住,蘇琴愫慘白了一張臉。
為什麼聽到他說不要她時,她的心會痛?離開不是她的願望嗎?淚水順著她慘白的臉龐滑落。
不在乎自己說了殘忍的話,他揮開床帷,穿妥衣物後不理會她的悲泣自行離去。
???
煩、煩、煩!席尚錦煩躁地合上帳冊。
為什麼蘇琴愫的身影總是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她那張楚楚可憐的小臉讓他感到內疚,好像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傷到了她。
他平時生氣時頂多只會發發怒火,從沒對女人這麼殘忍過,她是頭一個逼他說出傷人的話的人。就算她被他的話所傷,那也是她自找的,誰要她開口、閉口就是離去,完全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這時,敲門聲響起,引發了他的怒火。
「滾!別吵我!」他怒吼,想斥退這不懂察顏觀色的傢伙。
「爺……」席福在門外喚他。
席尚錦以為席福是要拿無法解決的事來吵他。「我叫你滾,你聾了是嗎?」他已經夠煩的了,不要再拿事情來煩他。
「可是……」
席福被席尚錦的怒火嚇得說不出話來,但是,他知道這件事若是不稟報,他將來一定會死得更加難看。
「滾——」不讓他開口說話,席尚錦又是一陣怒吼。
「爺,蘇姑娘在大門口吵著要離去。」席緣簡潔有力地說明來意。
不一會兒,書房的門被開啟,席尚錦臉色難看地出現在門後。
「你剛剛說什麼?」他再問一次。
「蘇姑娘拿著包袱強行要出莊,大夥兒不知要如何處置她,所以特來請示爺的意思。」席緣將始末簡單地說明。
這個該死的女人!她竟敢忽視他的命令,依然想離去。
見到席尚錦眼中的怒火,席福和席緣知道又有人要遭殃了。
「不准讓她擅自出莊,把她給我捉來!」抑下心中想親手捉人的衝動,他開口命令。
「是。」席福和席緣領命後就要離去。
「等等。」他們被席尚錦喚住。「小心別傷了她!」
雖然很氣惱她愚蠢的行為,但是,他怕他們在執行命令時不小心傷了她,特別囑咐他們要當心。
主子什麼時候對女人這麼在意了?怕是動心了吧!
「是。」席福和席緣別有深意地看了主子一眼,瞭然於心地離去。
席尚錦敞開大門,坐回案桌後的大椅上,漫不經心地以手指敲著桌子,望著大門的方向等待她的出現。
過了許久,仍沒有等到她的人出現,想必他們無法打消她要離去的念頭吧!
席尚錦有些不耐煩地站起身,打算親自去捉她回來。
就在他走到書房門口時,他見到了席福和席緣抬著蘇琴愫向他走來。
「這是怎麼回事?」他微微不悅地蹙眉。
不過要他們去捉個女人來而已,有必要將她這樣五花大綁,一人抬肩、一人抬腳地將她抬回來嗎?
「嗚、嗚——」蘇琴愫掙扎地發出聲音。
席福和席緣將全身被捆綁住的蘇琴愫置於地上,才小心翼翼地回話。
「爺,蘇姑娘一直反抗,我們怕她掙扎的時候會不小心傷了她,才會用繩索將她捆綁起來,用抬的方式將她帶來。」這個方法是席福想出來的,所以由他來解釋。
席尚錦原本想罵他怎麼想出這種餿主意,但轉念一想,他們盡責地帶回她,沒有讓她受傷害,已經很難為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