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最後的吉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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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頁

 

  「謝謝妳的忠告。」維愷還是很有禮地說。

  紫恩的單純與複雜,他最清楚不過了,那個小女人一心只在舞蹈,有如風中的柳絮 ,能飛回原地算是幸運了。

  無論如何,她是在他的屋簷下了,想到此,維愷就有一種迫不及待的興奮感,希望 一回到家,就能看到她的微笑、聽見她的聲音。

  第六章 纏綿

  在維愷的大公寓裡住一星期了,日子比紫恩想像得還平順,早上,她往北到曼哈頓 排舞,他則往南到華爾街上班,兩人只匆匆地在餐檯吃早餐打招呼。

  晚上,她依他的建議,沒去大學選課,就在蘇荷區找兩個藝術家學畫和設計;他就 直接到藍星,偶爾提早回來,也一頭鑽入計算機房,僅在喝咖啡時能聊上兩句。

  正如他所說的,連見面都少,還談什麼忌諱呢?紫恩是有些失望,但這不也是她所 求的嗎?

  唯一怪的只有第一夜,他很晚回家,紫恩已關燈,正考慮該不該打個照面,他已到 淺紫屋來敲門。

  「有沒有吵到妳?」他微笑著,身上散出一股酒味。

  「沒有。」紫恩穿著長T恤和暖腳的毛襪,清純得像個小女孩。

  「我以為妳會往門口迎接我呢!」他的嘴咧得更大。

  「你喝酒了嗎?要不要我泡杯茶給你醒酒?」她走到餐檯說。

  「真像個賢妻良母咧!」他跟在她身後說:「不過我沒醉,今天開股東大會,酒免 費,難免多了喝一杯,但不會醉的。怎麼樣?對這屋子還滿意嗎?」

  「當然滿意啦!它比我在曼哈頓和倫敦的住處都好,像五星級飯店。」她說。

  維愷梭巡四周,又看看天花板說:「就可惜沒有一個練舞室,或許我們該把青綠屋 打掉,鑲上整牆鏡子,再配上地板,妳就可以在家練舞了。」

  「你在說醉話嗎?」紫恩驚訝地說:「當你蓋好的時候,我人都已經不在了。」

  「是嗎?」他有種如大夢初醒時的表情,「妳跳完吉賽兒就要離開紐約了嗎?」

  「我來紐約,只為吉賽兒,十二月我就必須回倫敦了。」她將眼睛望向別「若妳要 學舞或藝術,紐約不是比倫敦好嗎?」他問。

  「我」」我已經習慣倫敦的氣氛,紐約總是人吵、太難,不太適合我。」紫恩緩緩 地說。

  「是嗎?」他的臉靠近她說:「甚至連我也沒有辦法留住妳嗎?」

  她看進他的眼眸,深似大海,然後轉過身說:「留我做什麼?我惹的麻煩還不夠多 嗎?你應該巴不得擺脫我才對。」

  她的背後一直沒有聲音,忍不住回頭,就見他倚著餐檯,用很怪異的眼光看著她。

  紫恩感到極不自在,被逼著說:「我們當兄妹不是很好嗎?彼此自由自在。」

  他收回目光,忽然一臉煩悶的說:「我今天失戀了。」

  失戀?這是他所以舉止不尋常的原因嗎?

  見她表情愕然,維愷苦澀的說:「喬安妮向我提出分手。」

  紫恩憶起他和喬安妮的爭執,「無法挽回了嗎?」

  他搖搖頭,散件悲慼地說:「我需要妳的安慰。」

  這倒是出乎紫恩的意料之外,但她也反應極快地說:「呃!治療失戀,就來一客冰 淇淋,然後加很多奶油和巧克力,據說很有效喔!」

  「我需要的卻是妳!冰淇淋哪有初戀情人的懷抱效果大呢?」他向前兩步,眼看就 要碰到她了。

  紫恩整個人靠向水槽,他的呼吸噴到她的臉上,兩手在她的身側,將她圈在小小的 範圍內,兩人幾乎是只有間發的距離,他的喉結和下巴差不多碰到她的唇,只要一低頭 ,兩人就會躍入那無盡的慾海。

  好熱呀!如火般燃燒,忘了心在跳、血在奔流,比記憶中更熱切、更顫人心弦,就 在他的手碰到她肌膚的那一瞬間,紫恩輕呼出來,維愷則往後踉蹌。

  「天呀!我還真的喝多了!」他按著太陽穴說。

  紫恩自然趕緊去泡一杯熱茶,只是在倒水的過程中,手一直顫抖,久久不停。

  而後,他若無其事,她也神態平靜,當第二天太陽出來時,他們兩個又是約定要彼 此友善的好兄妹了。

  那一夜,其實是嚇壞了紫恩,以前她也曾和維愷擁抱、接吻過,但因為那時她年紀 還小,所以大都點到為止,常常嬉笑玩耍的成分居多。而這一次,肌肉的張力和血液的 湧漫,讓她全身的毛髮全著了火,某處有著轟雷響徹她的耳腹胸臆,彷彿痛苦,又彷彿 快樂,令她想熔鑄於他。

  這感覺從來沒有過,甚至連她在跳舞時也難以追尋。

  一個星期了,她忙著設法在舞蹈中尋找那種融入與纏綿,但總是徒勞無功。

  再試試吧!

  總可以由陌生到熟悉的。

  紫恩在鏡子而做著一連串的自創動作,突然,李奧穿著黑舞衣的身影出現在鏡中。 他說:「有個不好的消息,露芭娃昨晚在中央公園附近發生車禍,手腳有幾處骨折,怕 是不能跳吉賽兒了。」

  這是舞者最大的不幸,紫恩能體會那痛苦,不禁焦慮地說:「真有那麼嚴重嗎?」

  「還不是百分之百清楚,大家正準備到醫院去看她,妳也來嗎?」李奧問。

  「當然!」紫恩拿起毛巾,快步走向更衣室。

  「紫恩。」李奧又叫住她,「妳要有跳吉賽兒的心理準備,這角色八成是屬於妳了 。」

  此刻,她一心都在可憐的露芭娃身上,根本還沒想到這一點。將快樂建築在別人的 悲劇上是不對的,但機會就這樣從天而降,當紫恩走進更衣室時,人有一種輕飄飄的感 覺,彷彿在做愛,一切多可思議啊!

  醫院裡的露芭娃剛動完手術,頭上纏著紗布,手上裹著石膏、繃帶,腳還吊得高高 的,她的同居男友隨侍在一旁,正在給她說笑話。

  「對不起喲!在公演前出這種事,亂了整個舞團的作業。」露芭娃一見他們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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