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暴?!北門幫竟然叫人輪暴她可愛又單純的妹妹?
她不知道盈芳靠什麼奇跡去斗倒那四名彪形大漢,但一樣是女人,感同身受,光是那個字眼,就教人不寒而慄。難怪盈芳會拿刀衝到家志的公寓,程玉屏的傷不是誤殺的,根本是罪有應得。
聰明如家志,為什麼沒有看出事情的蹊蹺呢?
「我恨他!我恨他!」提到家志,盈芳就猛力反彈,哭叫著說:「你們都是對的!我不應該幫助他,他是定時炸彈,他是黑洞,他是改不了吃屎的狗,他是火,他只是拉我沉淪,拉我到地獄,和他同一層,讓我永遠爬不出水桶中的惡夢!我錯了!我太天真,笨得付出那麼多在一個滿身罪惡,只有豬狗程度的白癡身上!」
敏敏聽不懂妹妹那些悲憤的話,但她眼神渙散、句句嘶啞,很顯然是受了極大的打擊,連世雄死峙,她也沒有如此崩潰過。敏敏只能抱著她哭,哭她椎心刺骨的創痛!
「或許我也錯了!」敏敏環著雙臂,感覺到冷。
第一次她後悔讓家志留駐在她的生活圈內。若沒有她自以為是的堅持,世雄不會死,盈芳也不會遭此橫禍。只是她不明白,為何她的好意,都會鑄成大錯呢?
門開了,信威走進來,看見傷心的妻子,溫柔地說:「還在怪自己嗎?」
「我恐怕還是不祥的人,會克到你呢!」她難過的說。
「我的命硬,就需要你來克。」他摟著她說。
「你們找到那四個人了沒有?」敏敏想到了問。
「沒有。工地現場除了一些血跡外,什麼都沒發現,那些人大概都連夜逃走了。」信威說。
此時,門又打開,雲朋嚴肅著一張臉,後面領著子風、家志,還有北門幫的姚律師。
敏敏立刻端坐,寒著表情,唇緊緊抿著。
全場眾人面色黯淡,只有子風談笑風生,四處招呼,彷彿他是來做客,而非談判的。
「俞先生,俞太太,關於令妹刺傷程先生愛女之事,這是醫生的驗傷單。」姚律師打開公文包,先發言說。
信威接過一看,吹個口哨說:「哇!傷那麼重!這只有一百公斤的足球隊員,或重量級拳王才有這個能耐,你們太抬舉我那五十公斤不到的小妹了吧?」
「你那五十公斤不到的小妹,可是空手道黑帶,射刀高手。家志在場,他可以做證。」
子風臉拉下來說。
「你們有權利找另一個醫生驗傷。」家志沉著地說。
「你。」子風狠狠地瞪義子說:「別吃裡扒外了。」
「他們是有這個權利。」姚律師說。
「不!我只信任張醫師,而且我也不准別人再把我那傷勢嚴重的可憐女兒翻來覆去了。」子風火大地說。
雲朋輕瞄那一張驗傷單,再丟回桌上,彷彿不屑一顧地說:「打傷人是事實,但你們有沒有問江盈芳為什麼要打程玉屏呢?」
「理由很清楚,爭風吃醋哇!」子風肯定地說。
「完全不是!」敏敏站了起來,咬著牙,一字一句說:「她打程玉屏,是因為程玉屏教唆你們北門幫四個手下來輪暴我妹妹,就在昨晚十點,一排改建的公寓中!」
那些字句,各個迴盪,如尖刀依序刺向家志。他無法動彈,分不清自己是站直或倒下;
感覺不到血液是流盡或充爆。他只聽到一個漲裂的聲音,由他胸膛發出說:「他們……他們……碰了她嗎?」
「感謝上天!幸好盈芳還有空手道黑帶和射刀高手來保護自己,否則能不能逃過貴幫的毒手,就不知道了。」信威冷冷地說。
「不!這是江盈芳的一面之詞,你們沒有任何證據!」子風由震驚中恢復過來說。
「要證據,這裡有。」雲朋打開一個袋子,拿出那扯裂帶血的衣服。
家志認出那是盈芳愛穿的白色襯衫和淺藍牛仔褲,領口和褲腳都有點綴的小紫花。他心神俱裂地走向前,拿起那衣物,那烏褐的血仍怵目驚心。難怪盈芳會有舉刀殺人的衝動,只有他明白,她有多麼痛恨別人碰她的身體。
可是她為什麼不說呢?昨夜她一定很難過地回家換衣服,很傷心地來找他,卻看他幫著玉屏。天殺的!她該說的!而該死的玉屏,他真想再賞那女人幾個耳光,那點小傷還太過便宜她呢!
神魂轟轟中,他發出了最陰冷的聲音說:「是誰幹的?」
「盈芳說是四個叫阿標、蔡蛋、天狗、阿龍的北門幫流氓。」信威說:「當然啦!真姓名只有你們最清楚。」
家志只是盯著衣服,眼眸像要噴火。他知道這四個人,大都在中南部一帶活動。不要命的人,竟敢動他的女人!
「胡說八道,我的手下沒有這些人!」子風自然否認,還老羞成怒說:「現在北門幫解散已久,我們正派行事,絕不做這種不入流的勾當。」
「這就要問令千金了。」信威冷哼一聲說:「等我們找到那四個人,再對比血跡,誰也無法賴帳了。這可有礙程幫主的『清譽』呢!」
「你找不到他們,因為沒有那四個人!」子風大聲咆哮著,「你們傷人不負責任,反咬我一口,想拿區區血衣來恐嚇我,門都沒有!」
「我會找出那四個人。」家志面無表情地說。
「劉家志,你不要活了嗎?竟敢扯你老子的後腿?」子風馬上拍桌子叫罵。
「義父,我的未婚妻受到這種恥辱,我不打斷那些人的手腳,我還能在社會上立足嗎?」他毫不畏懼地說。
「你……你這叛徒……」子風氣得臉色發青。
「告訴盈芳,我會為她出一口氣,把她所受的委屈都討回來。」家志對敏敏說,眼中泛著殺氣。
「你可別做傻事呀!」敏敏心一凜,忍不住說。
家志人已走到門口,又回過頭,留下幾句話說:「告訴盈芳……對不起……我沒保護她,還害了她。」
門空洞地開著,外面人語傳來。子風忿忿地站起來,率先領姚律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