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當愛來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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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很真誠,很認真的。

  她點點頭,她從他的語氣中聽得出尊重。

  「當然。」她不以為意的笑了一笑。

  他捧起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就緊握著不放,人卻又沉默起來。

  征世是個「動感」很強的女人,大概這一輩子她都沒有這麼安靜過,這麼有耐性過。她任他握著她的手,就那麼定寵的望著他那輪廓分明的臉。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想知道,對她來說,江浪還是個十分陌生的男人。

  廣告片中的他並不是真正的他,這點是能肯定的。

  但真正的他又是怎樣的呢?她有一天能明白,能瞭解嗎?她不知道。

  對於未來的事她不緊張,命運自有安排,生命原是個定數,她願經歷生命為她所安排的一切。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定不止半小時,他忽然放開她,仰頭一飲而盡杯中的酒。

  「我們走吧!」他說。

  她只皺皺眉,只是一下子,立刻站起來跟他走。不問明原因,也不問去處。

  她的瀟灑與爽朗絕對不同於一股所謂思想前進的女該,她非常特別,十分接近男孩子的個性。

  上了車,他才長長的透一口氣。

  「天黑了,我們吃晚餐,然後去跳舞。」江浪說。

  「跳舞?」她笑起來,「我在廣告片裡也看見你跳舞的撣子,很笨,很傻,我怕跟你跳時會笑得直不起腰!」

  「有這樣的事?」他用力抓一下她的手,「跳舞是自我表現,只要自己開心快樂,怎樣跳都行,怎麼樣算好,誰可以下判斷?」

  「不是好不好,是傻是笨。」她說得很堅持。

  他望著她一陣,點點頭。

  「好,為了不使你笑得直不起腰來,我們不跳舞。」他說,「你說吧,去那裡?」

  「去淘金沙?」她眨眨眼。

  很俏,很頑皮的一個動作,她說是他廣告片裡的情節。

  「打壘球好了!」他也笑。

  「少一隻會拾球的狗。」她說。

  「說得像真的一樣,」他搖搖頭,「你有沒有發覺,兩輯廣告分別很大?」

  「當然,第一輯你還有點胖胖傻傻的,很善良親切的樣上,一副樂予助人狀,於是立刻被大家接受。」她點點頭,「第二輯——我覺得沒有第一輯好,你刻意減肥,為自己塑造成一個冷面的紳士,雖然你外表仍然英俊、瀟灑,但卻失去了第一輯給人的親切感。」

  「很有道理似的,但是——我沒有刻意減肥!」他說。

  「還不承認,我們電視台同事有次開玩笑的說到你,說你前後起碼減了十幾公斤。」

  「是,是減了十公斤,」他搖頭,「但那是自然的減,不是刻意的。」

  「不信,天下那有這麼好的事。」她叫,「為了保持身材,我不知有多辛苦的運動,也不敢多吃東西。」

  「因為你是個美麗的女孩,被男人們寵壞了,你大概沒有煩惱。」江浪說。

  「你——有煩惱?」征世好意外。

  「或者不該說煩惱,」他望著遠處的路,「是痛苦,是折磨,是——毀滅。」

  「這麼嚴重?」她嚇了,一大跳。「你才多大?江浪,你怎麼可能有這種經歷?」

  「與年紀無關,我妹妹十七歲那年已經刻骨銘心的戀愛了。」他自嘲的搖頭。

  「那你——為一個女孩子?」她睜大了眼睛,「誰?奧利維亞紐頓強?」

  在她覺得說這超級歌星,紅影星已是很誇張的了,誰知他竟不屑的搖藥頭。

  「她算什麼?」他冷笑。

  「那——誰?」她傻了。

  會是那一個驚世駭俗的女孩和他戀愛,令他痛苦、傷心到現在嗎?

  「還是不說好些,」他苦笑,「我怕你們這些記者,你們不會為任何理由,任何人而放棄獨家新聞。」

  「為什麼不試試我?」她凝望他,非常認真。

  他想一下,笑起來。

  「我看見香港有一個廣告,說什麼『一次意外,足以致命』,我還不想死,」他說,「而且對方——是不能亂開玩笑的。」

  「什麼人哦!英國女王?」她真的開玩笑。

  「你說笑話,英國女王的兒子比我還大!」他說。

  「你幾歲?」她問。

  看樣子他比較成熟些,可能是因為那冷漠的眸子。

  「我二十九!」他說。

  「標準的女明星年齡,永遠二十九!」她哈哈大笑;

  他輕輕打她一下,又順勢捉住她的手。

  「是不是女記者都這麼利嘴的?」他看她。

  「總有一點職業病,是吧?」她眨眨眼,「你呢?你有沒有職業病?」

  「有吧!風流!」他笑。

  「怎麼?從浪漫變成了風流?」她問。

  「讓你害怕!知難而退!」他開玩笑。

  「我是永遠不會害怕,更不會知難而退的!」她捏他一下,「忘了我的名字?我要征服世界!」

  「也征服我?」他瞇著眼睛笑。

  「沒想過,」她聳聳肩,「大概不會這麼沒出息,我這征世只征服一個男人?」

  「這叫做沒出息嗎?」他問。

  「是,我不甘於困在家中,為愛情,為一個男人,為幾個子女,我的野心是全世界。」她揚一揚頭。

  「全世界的男人?」他笑得更可惡。

  「你找死,」她抽出手來重重的打他一拳。「居然如此這般侮辱我?」

  「難道不是想征服全世界的男人?」他摸摸被打痛的地方。

  「我的野心不是男人,」她透一口氣,「我想征服的不是這方面,說真的——我自己也不知道野心在那裡,也許是事業,但——絕對不是記者,也許我會從政,我喜歡政治,我覺得自己會適合。」

  「哇!不得了,」他怪叫起來,「從政?女政治家,你夠卑鄙嗎?」

  「卑鄙?為什麼?」她竟不明白。

  「政治家能光明磊落嗎?也許表面如此,骨子裡哪個不耍心機,不玩權術?哪個不卑鄙?如果正直善良的人,肯定的,在這個圈子裡注定要失敗。」

  她皺起眉,沉思半晌。

  「我從來沒想過這些!」她說,睜圓的眼睛裡跳動著無數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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