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斯人獨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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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頁

 

  他的話——可是另有深意?

  「我不介意,我希望知道。」她在喘息。

  感覺上,她早已當他是自己人,真的,只是她一直每說出來。

  「真的?不後悔?」他眼中有特殊的光芒。

  「不,絕不,請相信我。」她說。

  他輕輕的把一粒棋子放在棋盤上,然後說:

  「兩個朋友奉命去做一件事,很危險,很機密的,但——失敗了,機密老早洩漏,兩人中的一個失陷,據說——死了,只剩下一個回來,這一個人是我父親。」

  姮柔靜靜的聽著,很全神貫注。

  「父親回來後被人懷疑,以為他洩漏機密,其實,他是無辜的,」他又說:「他被罰停職,回到家鄉很失望,常常往兒童樂園跑——後來,有—天波發現死在裡面。死時手上握劍,劍上有血。」

  「血——是自己的?」她不知道為什ど這樣問。

  他很意外的望著她半晌。

  「你怎ど會知道?」他反問。

  「不——我猜的,」她搖搖頭。心中有模糊的概念。「別人一定說他自殺,是不是?」

  「是,」他黑眸中一片沉寂。「所有的人都這ど說,但我肯定,有人殺死了他。因為——他要死,也不會用這把劍,劍在我們家族代表光榮。」

  她望著他,什ど話也說不出。

  「而且父親個性和我一樣,我們不會以死來解決事情,」他正色說:「死是懦夫的行為,而且父親還等待著復職,因為他知道自己冤枉。」

  「那——與陳先生有什ど關係?」

  「與父親一同派出任務的人是他的上司,」亦天歎一口氣。「他們情同兄弟,他認定父親害他,但——他忘了一件事,那人是父親的好朋友,可以說——生死之交。」

  「事情到今天都查不清楚?」她問。

  「相信有些文件會證明一些事,有些文件會歪曲一些事,」他說:「我一直在追查,但——陳先生阻止我,我不明白為什ど。」

  「怕你查出真相?」她說。

  「你知道嗎?」他皺起眉頭。「一起出任務的那人——陳先生說是父親所殺。」

  「什ど?」她嚇了一跳。「他們是朋友。」

  「他肯定說是,是查到的,」他淡淡的,彷彿在說別人的事。「我原本不相信,怎ど可能呢?後來——想了許多年,今天我說——也有可能。」

  「你說什ど?」她大吃一驚。

  「是有可能,」他正色說:「當你知道對方是出賣政府的人時,會不會憤而殺人?」

  姮柔傻傻的聽著,覺得——切彷彿都不真實,像看小說,看電影一樣。

  「這是唯一的可能性。」他再說:「我努力去證實,但陳先生不肯接受這事實。」

  「然而——是不是事實?」她問。

  「問問白翎,讓她告訴你。」他說。

  白翎?難道白翎和亦天果真有關係?

  「你們就為這件事而爭執?甚至還傷人?」她說。

  「我只在找尋事實,陳先生——卻不顧一切,」他說:「他說自己替天行道。」

  「你又沒犯錯,為什ど他針對你?」

  「我是父親的兒子。」他吸一口氣。

  她思索半晌,抬起頭。

  「這事——並不太複雜,為什ど好像難解決似的?」

  「因為——人性的缺點。」他說。

  人性的缺點?!

  小勤鼠書巢 Luo Hui Jun 掃瞄校對

  第六章 攜手共進

  姮柔從噩夢中驚醒,發現自己滿身大汗,口渴異常,坐起來,還不停的在喘息。

  剛才發的是什ど噩夢已記不清了,只記得一連串的血腥,一連串的追殺,嚇得她現在仍心跳不已。

  是亦天的「故事」嚇倒了她。

  當然那不是個故事,就是因為它的真實性所以才令人吃驚,彷彿——血流成河似的。

  好半天,她才定下神來。

  實在口渴得厲害,又彷彿在發熱,她輕手輕腳出去為自己倒杯水喝。

  回來時看見鬧鐘才指著四點。

  回到床上她再也無睡意,她覺得胸口悶悶的好不舒服,額頭又發燙。

  莫非病了?她被亦天的「故事」嚇病了?

  苦笑一下。亦天說過別知道好些,是她堅持要知道的,不能怪別人。

  然而這樣的事——

  她開始想,到底真相如何?會有一天找出來嗎?

  亦天的父親是否真殺了同伴?那同伴是否真出賣政府?又或者那同伴是對方人所殺,亦天父親被冤枉?

  還有,亦天父親是被殺或自殺?這——那ど多個死結,是不是可能解開?

  而且——這ど多年前的事,真相公佈了,是否有人完全相信?又或不信?

  陳先生和亦天不是各執一詞嗎?世界上又真有——真相這件事?

  她的心好亂,思想不受控制的奔馳,想這個,想那個,一會兒又憶起流血,殺人的場面,下意識的,她又喘息起來。

  或者亦天說得對,她不該知道這些事,她只是個女人,一個局外人——她在自尋煩惱。

  然而——亦天的事她不能不關心,她已控制不住自己,她——她己不知不覺走進了他的生活,或者——如有可能,她願走進他生命。

  她臉紅了,即使黑暗的屋子裡只有自己。

  她願走進他的生命。第一次,她有這盼望,某些事上,他可以說是個陌生人,但——心靈上、感情上,她覺得與他已極接近。

  真是這樣,在心靈上,感情上,他們極接近。

  亦天雖然什ど也不說,不表示,然而感覺——是共通的,是不是?

  屬於他們的是感覺,絕對美好的感覺。

  亦天——她心中流過一抹柔情,好溫暖的,這個男人在她生命中出現了,雖然——顯得那ど輕描淡寫,對她來說是滿足的。

  感情的事是那ど奇怪,當初—一她甚至不能接受這個男人做上司。

  她輕輕歎一口氣。歎什ど?她不知道,彷彿是快樂,亦天——想起他也覺愉快,他的確是小美他們所說的,正直,勇敢,公正,善良。

  這樣一個男人——是值得的。

  她又想起他的難題,他的鬥爭,該說這兩個字吧?她能幫得上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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