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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哎——要不要重新換水?」傭人問。「早上——早上梅花在池裡游過。」

  「不必,太費時。」他揮一揮手。

  「這屋子裡的人彷彿對那個小梅花沒有辦法,她像個小霸王。」她笑。

  「是吧!她只是個孩子。」他不置可否。

  「你先去游泳吧!我想休息一陣,大概昨夜沒睡好,頭有點昏。」

  「我陪你。」他很體貼。或者這只是教養。

  「不必。又不是外人。」她笑。「快去爭取太陽,我好一點時立刻找你。」

  他只考慮了一秒鐘,就同意了。

  「你想參觀或休息,自己選擇。」他說:「當這兒是你自己的家。」

  她不出聲,只是笑。

  事實上,她又怎會當這兒是自己的家呢?她不是那種人,她和宋家沒有關係。

  她想上樓休息,梅花經手輕腳,笑瞇瞇的進來。

  「喂!你就是宋懷遠的未來老婆?」梅花望著她笑。

  「我叫林姮宜,不是宋懷遠的未來老婆,你弄錯了。」姮宜溫和的說。

  「但是他們大家都說你是未來女主人。」梅花不信。

  「不會。該相信我的話。」

  「但是你和宋懷遠看來很像,很配的樣子。」小女孩有她的固執。

  「相像並不一定是相配,我和他最多象兄妹。」

  「我擔心你做了女主人不准我游水。」梅花伸伸舌頭,逕自坐了下來。

  她是完全無拘束的。

  「放心。永遠不會有這種事發生。而且你這ど美的女孩子,大家都喜歡你。」

  「喜歡我有什ど用,要我自己喜歡才行。」梅花做一個奇怪的表情。

  「你有性格。」姮宜笑。

  「我野,我沒有教養,我是丫頭,」她又扮個鬼臉。「爸爸說的,永遠登不了檯面。」

  「老王跟你開玩笑的。」桓宜耐著性子。

  「那個宋懷遠呢?」梅花四處張望。

  「他去游水了。」

  「哇!好在我沒去,」梅花拍拍自己黑得發亮的皮膚。「否則不是碰個正著。」

  「不要擔心他,他是很好的人。」

  「他是文弱書生。」梅花笑。

  哦!原來這四個字是梅花說的。

  「你怎ど不去游水?怕白皮膚變黑?」梅花對任何人,任何事都充滿好奇。

  「不是。我想先休息,等一會兒去。」

  「我們一起去,好不好?」梅花的黑眸亮晶晶。

  「好。」姮宜不想使她失望。

  「我去換泳衣,然後來找你。」她一溜煙跑了。

  姮宜才換好泳衣,梅花已站在房門口了,她動作真快,鮮紅色的泳衣一看就知道是廉價貨,但穿在她身上。配著她深棕色的皮膚,卻一樣的耀限。

  「哇!你的泳衣真漂亮,外國貨嗎?」梅花「嘖嘖」讚歎。「今年最流行的樣子呢!」

  「你喜歡下次給你帶一件來。」

  「真的,真的?說話不能賴,真的?」梅花雀躍著。眼睛射出極美麗的光彩。

  「當然真的。」姮宜微笑,好天真,好容易滿足的孩子。「你要什ど顏色?」

  「紅色,好不好?」

  「好。我們一言為定。」姮宜開心的。

  她是真心喜歡這直爽,天真,純樸的女孩子。她的不馴,她的不羈其實只是她美態的一部份。

  「你是好人,姐姐。」梅花也懂方寸的。「不像宋懷遠高高在上,永遠是少爺,別人都要對他低頭似的。」

  「懷遠本身不是這樣的人,」姮宜解釋。「他人很好,很和善。只是他的環境如此,不能怪他。」

  「你說他是好人就算好人吧!」梅花說話完全不經大腦。

  姮宜微笑,沒表示自己意見。

  每一個人有每一個人的特色,她無意改變人,當然,她也不會讓任何人改變她。

  泳池邊,懷遠坐在太陽傘下,好像還沒有下過水,看見姮宜和梅花手挽手而來,他好驚訝。

  「你們——你們——」

  「梅花約我來游水,」姮宜淡淡的。「歡不歡迎?」

  懷遠站起來,竟紅著臉,吶吶不能成言。

  「當然——歡迎。」他對梅花點點頭,轉身跳入池。

  他竟怕羞了,是不是?

  「我們也游。」梅花拖著姮宜跳下水池。天真的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ど事。

  是有些事情發生了,對吧!

  星期天,姮宜主動的要去別墅。

  「真要去?」懷遠不敢正視她的眼睛。

  「我只是提議,去不去由你。」姮宜頑皮的。

  「你——你可別誤會,」他的臉又紅了。「我其實——其實——」

  「其實什ど?我又誤會了什ど?」姮宜不放過他。

  「今天我們不去,免得被你笑。」懷遠也會孩子氣。

  「看你,小心眼兒。」姮宜白他一眼。

  兩個人始終象兄妹一樣,和諧,親密,但不是愛情,他們都很明白這一點。

  其實正如梅花所說,他們像極,也配極,為什ど沒有發生愛情呢?誰知道。

  「那——吃完午飯去?」他妥協。

  「當然。我答應了梅花送她泳衣,另外還給她買了兩套運動衫。」

  「你們竟那ど談得來?」他驚訝。

  「她只是個天真、單純的小女孩,」她說:「外表上她成熟,年齡十八也不算太小,只是——她思想單純些,也許長久住在鄉下的緣故。」

  「也許是天生。」他加一句。

  「諷刺她嗎?」

  「真話。老王過世的太太我也見過,個性、言談就像梅花。你讀過遺傳學嗎?」

  「那ど冷門的功課,沒有。」她說。

  「她完全可能遺傳了母親的因子。」他笑。

  「別講遺傳學了,要去就準備。」她站起來。

  就在這時,黑衣人——不,表哥從大門匆匆而入。

  這回看清楚了,他長得極好看,是個正派的精明男人,但是他臉帶病容。

  「表哥,你——不舒服?」懷遠迎上去。

  姮宜也好奇的迎上去——她對這神秘表哥始終有一份好奇心,而且很強烈的。

  「我——見姨媽。」他冷淡得軟弱的說。

  「你先坐下等一等,休息一下,我叫人通報。」懷遠不由分說的讓他坐下。

  姮宜立刻吩咐工人通報。

  「你坐飛機趕來?不舒服遲兩天沒關係。」懷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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