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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頁

 

  「拜託你下來行不行?」凱斯歎一口氣。「這麼大一條蟲,害怕小小的蜘蛛,太難堪了吧!你真丟男人的臉!」

  「你發誓你殺了他了。」巴伯堅持。

  「我發誓。」凱斯舉起右手。

  「他發誓了,你作證。」巴伯對茜蒂說。

  「行了,我作證,現在你快下來,去上班,你要遲到了。」

  「最討厭當晚班。」巴伯埋怨,從五斗櫃上跳下來,「我的夾克呢?」

  「在這。」茜蒂拿起放在凹陷沙發上的一件灰夾克遞給他。

  巴伯看也沒看屋裡的陌生人一眼,朝門走去。

  「站住!」沉威喝道。

  巴伯轉過頭,表情困惑。「咦?他是誰啊?茜蒂,你的新男朋友嗎?」

  「你怎麼還沒走啊?」凱斯意外的說。

  「除非你們把人交出來,今晚誰也不許離開這裡。」沈威冷冷道。

  「搞了半天,原來是警察。」茜蒂不屑地撇撇嘴,「你看我們有誰像逃犯?」

  「我要遲到了。」巴伯嘀咕,「很高興見到你,警察先生,但我要上班了。」

  「等一下……」

  「哦,老天。」

  沉威回頭看那個發出細柔的呻吟的聲音主人,他登時呆怔住了。竟是……不,他搖搖頭,不是她,他定晴看赤足站在客廳門外走廊、睜著雙大眼睛的芙音。走廊昏暗的光線下,她披著如瀑般過臀的黑髮,身著一件白色寬鬆、長及腳背的長袍,直讓人有種看到幽靈的感覺。但是她並不令人害怕,剛好相反,她渾身透出練練渺渺的靈逸氣質,那張臉龐美得教人出神。

  他皺皺眉,天底下怎麼能有如此相似的兩張臉孔,卻明明是不同的兩個人?除非她們和他自沉靖一樣。

  「你是……」他問,不由自主地向她走近。

  「他們不在這裡。」芙音告訴他。

  沉威愣了半拍,才明白了她的話。「他們在哪?你知道我找誰?」

  她點點頭。「他們在哪兒我不知道,不過他們沒事,很快就會回來了。」

  「他們在一起嗎?」

  她又點點頭,然後轉向凱斯,「屋裡還有一隻蜘蛛,凱斯。」

  沉威注視她緩緩地轉身。

  「等一下,小姐。」

  她回肩微微一笑,這一笑使沉威彷如受了魔咒般,他閉住口,原先想問的問題消失無蹤。看不見她以後,他轉身離開了房間。

  「他們在嗎?」沉靖問。

  「他們在一起。她說他們很快就會回來了。」沉威皺著眉注視他才走出來的那幢建築。

  「誰告訴你的?」

  「一個……女人。」沉威晃晃腦袋。「真是詭異!她說他們沒事,我竟絲毫不懷疑,而我根本不認識她。」

  「現在如何?」

  「先回去吧!」沉威又對那幢房子皺皺眉。「那裡面住了一群又瘋又怪的人。」

  「不用等芙蓮醫生回來了?」

  「不。我有個感覺,她不會回來這裡。至少今晚不會。」

  他們的車離開街道不久,一輛深藍迷你車從一條巷道中開出來,經過他們先前停車的街道,轉進建築物前的車道,芙蓮由車上下來。

  第十章

  羽蕊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愚蠢過。

  她早晨醒來,身邊昨夜摟著她入眠的沉飛不在了。他站在床側,穿著整整齊齊的。斜紋長褲和搭配的綠色燈蕊絨襯衫,衣袖向上捲起,露出一截結實的手臂,腳上是一雙名牌皮鞋。洗過的頭髮梳理得光亮齊整。

  「我正想叫醒你。我們該走了。」是他對呆愣的她說的第一句話。接著他對仍未反應過來的羽蕊說:「我在車上等你。」

  她甚且沒有意會出這句話和他突然冒出來的衣服有何關聯,她草草梳洗,穿好衣服,隨意把頭髮束在腦後,走到車房,他果然坐在吉普車駕駛座上等她。

  她一語不發地坐在他旁邊,現在距洛杉磯大概還有不到二十分鐘的車程,他們已沉默地行駛了一個多小時。

  「很抱歉,你一定感到十分難堪。」終於,他平和的開口了。

  「有人難堪,有人得意,正好平衡。」她靜靜道,聲音裡全無半點情緒。「世上一定要有傻瓜,才顯得出另一種人的聰明才智。」

  「羽蕊……」

  「不必道歉,我佩服你的機智,沈先生。而且我感到受寵若驚,假若你費這麼大的工夫,就只為了試探我的智商和反應。」

  他歎一口氣,他一路都開得很慢,現在又更慢了些。「車鑰匙原本在車上,我藏起來了,我也藏起了我自己和你朋友的衣服。」

  「很明顯,不是嗎?你動作很快,腦筋也動得很快,難怪這麼多女人敗在你腳下,你確實高明,我指的包括你在床上的技巧。」

  他看她-眼,她的表情和她的聲音一樣冷酷。

  「我做這一切偽裝,只為了我想和你在一起,羽蕊,只有你和我。」

  「我很感動。」她口氣如冰。

  「我需要真正的接近你、親近你,羽蕊。」他不理會她的態度,繼續向她解釋,「或許我的方法有欠公平,可是情況有點失控,在我說過你父親和我父親之間的事情,在我……脅迫你嫁給我做為交換你朋友白由的條件之後,我若要求你和我在一起多待一會兒,你會相信我純善的用心嗎?」

  「任何事只要其結果是為符合個人的目的,動機都可以自解為純善,是嗎?」她的聲音緊繃,充滿痛苦。「那麼你父親的死和我父親的私慾,這中間的關係,也能解釋成純善了?」

  「這種關係,」他費力地自喉間道出話來,「叫作謀殺。」

  「你又怎麼知道你所謂的多瞭解我的方法,對我不是某種扼殺呢?」她幾乎是叫出來的說:「現在你「徹底」的瞭解我了,你滿意了嗎?」

  她的話有如雷殛般劈得他全身僵硬。

  「你以為我把我們倆留在那,就只為了我想和你睡覺?你以為我正好在那個時候荷爾蒙激素大增,像匹春情大動、渴望交配的野馬,是這樣嗎?」他的語調充滿了怒氣。「你以為我和你在沙灘上散步、談心,只是協助你培養性慾,好和我旗鼓相當的到床上激烈的來場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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