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起來吃飯,我做了意大利面,材料是我特地從意大利帶回來的。」
「你……」無賴,他簡直是個特級無賴,可是,心選了他來愛,抗議無效。
「我很好,不過為了把那些材料帶回國,我讓很多海關人員偷笑;還有啊……你的決定是對的,幸好我沒帶你到意大利,那裡的男人熱情到教人受不了,好像意大利女人嚴重缺貨,對了,你曉不曉得……」
言談間,他把她拉到小和室裡,把筷子塞到她手中,他強迫她吞下他的精心製作。
看她吃進第一口,他拿來畫紙和紅藍簽字筆,幾個勾描,一紅一白玫瑰在紙上現形。
「這個送給你,代表和解。」
「曉不曉得,你真正該送的是什麼花?」官晴問。
「知道,我應該送給那些雜誌記者金魚草,痛罵他們『多嘴、好管閒事』。」他沒錯、官晴沒錯,在他眼中,錯的是愛亂放消息的記者。
「不對,你該送我一盆夜來香,提醒我,和你在一起,享受的是『危險的快樂』。」
他決定了不放手,她就別想離開,是不是?對於他的固執,她領教多遍,官晴清楚,除非她徹底消失,否則他會想盡辦法把她從任何一個角落挖出來。
「傻瓜,我怎會讓你面臨危險,我會把你保護得好好,誰都不准動你。」
「包括你的妻子嗎?」
「沒錯,包括蔣育臻。 他可不承認他的妻子是蔣育臻。 』
「你……」
「再次強調,我很喜歡你。」
牽起她的手,夜變得浪漫柔媚,習慣了夜裡有她,他便不再餓醒,說什麼,他都不讓他的「食物」離他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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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拒絕一百次,他就纏她一千次;她惱羞成怒,他就用痞痞的笑臉逗她開心;她罪惡感氾濫,他就用更多的溫柔相待,讓她相信,他的喜歡是惟一。
到後來,她放棄了,日子照舊,相處的模式照舊,只有在受不了良心譴責時,官晴會將老問題拉出來,責備他也責備自己,他得用加倍耐心來消弭她的負面情緒。
不過,聖誕節過後他更忙了,官睛不知道他在忙什麼,常常連著幾天沒到「柔情蜜語」找她,而這回,時間相隔更久。
十七天,她整整十七天沒見到他,這十七天對官晴來講,不單單是難熬能解釋。
她留心最近幾期雜誌——他很少出現上頭,甚至有雜誌說他結婚後洗心革面,不再遊戲花叢;如果上面說的是事實,她算什麼?
要分手了是嗎?他選擇回歸家庭了是嗎?或者……那位氣質出眾的溫婉妻子影響他,讓他識得她的珍貴……
這種發展……再好不過了,她可以不再面對自己的罪惡感、不再害怕自己成為面目可憎的壞女人,但空蕩蕩的心……只能無聲哭泣……
十七天……難熬的十七天,若真的就此分手,她要熬的不僅僅是十七天,而是一輩子了。熬得過嗎?煎熬過後呢?她還要面對什麼?
淚水從指縫間躥出,獨立的官晴被愛情擺弄得贏弱無助。
「晴姐,去找他談談吧!就算真的要斷線,他合該對你有所交代,不能突然消失,讓你成天掛心。」阿檉坐到她身邊說。
「他的手機沒帶在身邊,我找不到他。」
「去公司找他,占天集團佔住了東區最昂貴的大樓,不難找到。」
「這樣好嗎?我不想打擾他,不想讓事情演變成一團棍亂。」
「弄清楚,是他先打擾你的生活,是他先把你的生活弄得一團亂,你有權去找他,把話問清楚。」
「好,我聽你。」
下定決心,她要在他身上找出他積欠的答案;從水瓶中抽出十七朵玫瑰,用紗包裝好,她要主動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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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天大樓很高,官晴在門外張望,幾次舉步,她仍在玻璃門外徘徊。
她和大樓裡的人身處不同世界,恐懼負在肩上,她無法不害怕。
她在門口來回走動,一趟一趟,走得腳酸、走得心累,無數個深呼吸驅動不來她的勇氣。
分秒過去,下班時間帶走一批人潮,她仔細在每張放鬆的臉上尋找熟悉。他下班了嗎?或者他會一直加班到半夜,讓她始終等不到人,然後,見不著他的日子增為十八天。
低頭看看手中的花束,猶豫在她臉上現形。進去嗎?深呼吸,壓力仍在。
抬眼,一個不經意接觸,她看到Richard從大樓裡面走出來。
連連小跑步,她跑到他身前。
「Richard,我們可以談談嗎?」手上的玫瑰在他胸前停住。
「談談?」他冷漠的臉上,看不到表情。
接過玫瑰,他想起爾書客廳裡的玻璃缸,裡面有滿滿的一缸玫瑰花瓣,這個女人對小弟有某個程度的重要性?
是她。爾眾想起來了,她是雜誌為他張冠李戴的情人,一個花店小老闆,如果沒記錯的話,她是官晴!她將自己錯認為爾書了。
「嗯!談談,方便嗎?」他不認識她?官晴被他臉上的陌生傷害。他不認得她?或是在這個地方,他「不能」認得她?心在沉,沉進深淵,沉進無底黑洞。
「好。」略一點頭,他轉身領先向前走。
官晴專心地追著他的大步伐,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和他斷線,從此分飛,再竟不著他的背影。
他們在一家餐廳前面停下,他轉身問她:「一起吃晚飯?」
「好。」沒有贅言,她隨他走進餐廳。
入座,她定眼看他,總覺得他不是她認識的Richard,但雷同的五官,相似的驕傲態度,她尋不出一個合理答案。「你是荀爾眾?」
她喊他爾眾?換言之,爾書並沒有把他們兄弟之間的關係向她說明。
不過,她似乎看出破綻,爾眾微微一笑,官睛是個敏感女孩;在聖誕節前,育臻也碰上爾書,但她沒有懷疑。
「沒錯。」簡短兩個宇,他證實自己的身份。
「是占天集團的總裁。」再提問題,她想更確定自己的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