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脈象真的很虛,不趕快運功療傷會來不及,這個時候要到哪裡才安全?東方雲看著方纔的來時路……
也許那是個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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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打從尤子清由地牢中給放出來,至今也快二十天了。
這段時日所發生的事還真不少,有些令人驚愕得不敢置信!
尤子清一人坐在房裡發著呆,一想到前些日子應南天對他說的一些話,他仍是濃眉緊鎖的不得舒展,尤其在幾天前他接應他,送一個人出山莊,他的心情就更沉了。
原來幾天前的深夜,他接應著送出山莊的婦人,即是楚蓮。
也就是明月的親娘蓮夫人並沒有死,事實上她還活著。
他打出生就是在山莊長大的,在他小的時候曾見過楚蓮。記憶中的她十分年輕美麗,真的和明月極為神似。因此他在十幾年後再見到她,仍可以一眼就認出她來。
出了山莊,將她安置好後,當他問及莊主既然這樣憐愛她,何以忍心將她囚禁在湖底石室達十數年之久時,蓮夫人給他的答案令他吃驚極了。
那是十多年的恩怨,想必更是夫人心中的痛!
原來明文范並不是明月的親生父親,嚴格說來,他該是她的殺父仇人才是,而明月她竟然認賊做父了十數年。當她知道真相後,不知道承受得了承受不了。
由於他和明月的婚期近了,這幾天泰原山莊上上下下忙著婚禮的事,四處佈置得喜氣洋洋,和歡喜的氣氛一相較,他這準新郎倌就顯得太憂鬱了。因為他和應南天正著手一件事情。此事若成,泰原山莊未來的命運難測;事若不成,他二人也有可能招來殺身的災禍。
尤子清坐在房裡想事想得出神,有人冷不防的用手摀住了他的雙眼。在這山莊裡,誰敢對他這樣無理,不難猜得到。
「明月?」他拉下她的手。
明月笑嘻嘻的坐到他面前的位子。「喂,你真無趣哩!就不會假裝猜錯人,好跟我玩一玩。」看了一下他沉沉的臉色。「你怎麼啦?咱們的大喜之日就快到了,你怎麼一臉不開心的樣子?」
「怎麼會,你多心了。」
想了一下,她又說:「方纔我過來這邊的時候遇到了應大哥,真怪耶!以往跟在他身邊的貼身丫頭不見了,不知到哪兒去了噢?」明明是個大美人,就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把自己醜化。難道被她識破了,她就羞於見人的離去了嗎?
又……真奇怪,前陣子爹爹在尋找一個「胸口受傷」的女子,聽說有人行刺於他,受了他一掌後逃走了,因此他要揪出那名女子。
後來在山莊裡找不到這樣的女子,爹爹還大發雷霆呢!
怎麼應大哥的貼身丫頭和那刺客失蹤的時間那麼巧?莫非……
「山莊裡的丫頭那麼多,少了一兩個也正常。」對於萱凝風的事尤子清無意在明月面前多說。
關於萱凝風的事,應南天對他提過了。這小子這件事也瞞得真緊,最近他才知道,原來人人說應南天買了個聾啞丫頭回來,那丫頭即是女巡按喬裝的。
話說打從二十天前明月在無意間對明文范說出,應南天買回來的丫頭既不聾也不啞,且是個美嬌娘後,奸詐的明文范即隱約猜到她有可能是巡按喬扮的。
試問一般丫環要賣身,何城裝聾作啞又扮丑?會如此做的情況只有一種——她要讓別人無法辨出她的真面目。
正因為如此,明文范認定她即是朝廷派下,且遲遲不現身的女巡按。於是他親自試探她,繼而痛下殺手。
那一晚若不是應南天及時找到她,以渾厚的內力助她療傷,且正好明文范那致命的一掌又拍在她胸口的玉塊上,只怕萱凝風就不是重傷了事了。目前她已無生命危險,且被安置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
「那姑娘可是應大哥的心上人呢!她不見了他不擔心?」
「應兄是個灑脫的人,想必兒女私情他不放在心上。」他雖然只是不想明月將話題打著萱凝風轉,可他這話說得連他自己都覺得好假。
且別看應南天平時一副凡事不繫於心的灑脫樣,事實上心上人一出事,他那張「泰山崩於前不改其色」的臉,還是會「變臉」的。
記得他第一次被帶到湖底石室見萱凝風,那時是她出事的第二天,生死未卜,仍徘徊在鬼門關,他就看應南天悲痛不已,那種傷心的樣子叫人看了難過。
萱凝風一直到第三天服了應南天交代他到一個特別的地方取來的「續命丹」後,到了第四天才轉醒。
不過去取續命丹時,他似乎察覺到應南天的身份特殊。因為他到的地方見到的似乎不是棘萱國的人,而是東方神州派到棘萱國的使節。那人一看到應南天交給他的龍形玉珮時,立即恭敬的朝著玉珮跪拜。他好像聽那使節說了句,「皇子殿下。」
皇子殿下?莫非應南天是……
明月聽他這麼說,忽地皺了皺眉,「想不到應大哥是這麼無情的人!」想了想她再道:「也幸好他無情,否則他的丫環失蹤的時間和爹爹口中的女刺客還真有些巧合,若應大哥為此而受拖累,那可就不好了。」
單純如明月都會如此想,想必老狐狸明文范更是會懷疑應南天了。幸好應兄似乎也早有心理準備了。
「你放心吧,應兄不會有事的。」看著明月,尤子清忽然說:「明月,咱們就快成親了,這樣開心的事,你最想告訴誰?」
她不假思索的說道:「當然是我娘嘍!只可惜當年她生下我就死了。」聽見過她娘的山莊裡的婆子和傭人都說,她和她娘長得可像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蓮夫人現在仍在人世呢?你會不會想見她?」他語帶試探的問。
明月一笑。「那是當然的,如果我娘還活著,即使天崖海角我也要找到她。」可惜,這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