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子像他的母親?
夜愁一直知道,願焰對自己的母親有份執著與愧疚……
「是這樣嗎?真的只有這樣嗎?」
「只有這樣,真的只有這樣。」他的話總是能令她安心,就算只是短暫的也好。「我愛你,你是我的妻子。」
「那就好好地愛我,愛我……」她舔了一下唇道。
他急切地覆上她的唇。她歡迎他,她的手纏繞上他的脖子,手指插進他濃密的發中輕按他的頭。
他的大手拉近她,她立即感受到他的身體所發出來的熱力,他是個強壯的男人,然而他對她一向溫柔,不曾用暴力傷害過她。
她醉了,醉在他的口中,醉在他柔情的愛撫中,當他抬頭看著她,她更是醉在他深情款款的眼波中。
他凝視她美麗無比的雙眸,它們的顏色黑得近似子夜的星空,他有點尷尬地覺得自己好粗魯,他喜歡她的嬌小細緻,他的大手大概有她的兩倍大。而最令他開心的,是她的熱情如火。
她絕美的胴體使他發瘋,他輕撫她柔細的脖子、肩膀、晶瑩的肌膚。
她柔聲地歎息,雙手也開始在他身上游移,愛撫他健美的胸膛。「我需要你,我好需要你——」她輕聲細語。她要他知道,她喜歡撫摸他和他撫摸她一樣多。
他們的身體在相愛,靈魂也在相愛,這片刻的歡愉,無言的盟警已是永恆。
她配合他,讓激情完全掌控他們。她呻吟叫喊,快樂地直衝雲霄,他們一起奔上世界的最高峰。
等一切平息後,願焰眉開眼笑地注視她,愛戀地端視她,為她撫去額前的濕發,她窩進他溫暖的懷抱,「別告訴我我們剛剛那樣的合而為一,不是彼此相愛的表現。」
等她能夠喘息,能夠說話時,第一句話又讓他覺得她語天倫次。『你覺得情婦和寡婦,哪一個比較好?」
他氣她今天的反常,懲罰地將她的蓓蕾合人口中,不斷吸吮,奪走她的呼吸,使她思緒混亂。「都不好,做妻子最好。」他如此篤定地回答。
「但是,」她的腹腔開始緊繃,大腦癱軟無力,不過,她還是逼自己意識清醒道:「如果,我沒有那個命呢?如果,我像美人魚呢?如果,我和松蟲草的命運一樣呢?」
他的母親——殺了自己的丈夫,然後自殺。
他的心緊縮,心中最大的遺憾一直是他的母親。他佯裝不當一回事,拚命搖頭道:「你最近一定是悶壞了,都怪我沒好好陪你,你才胡思亂想,這樣吧!」她毫不猶豫道:「我明天在家陪你,好不好?」
「真的嗎?」她真的無法置信,他願意拋棄幽子,陪她一天。她樂得幾乎當做是世界上最快樂的事。
「瞧你——」他哈哈大笑。「我本來就該與你在一起啊!只不過——」他的目光閃出陰霾。「我最近忙了一些。等忙完後,我發誓一定會與你形影不離。」
她排命地忍住淚水道:「只要驚心再離開我,我就做妻子,絕不做寡婦或情婦。」
他聞言直發笑,當她悶得昏頭了。
他們在床上待了一天。他呵護她、寵愛她。
可是,好日子只有這一天而已。隔天,他又以辦公的理由,頭也不回地出門去了。
離他們的婚禮,只剩倒數第二天。
沒想到,歷史總是在重演——與第一次相同,她披上婚紗,她的丈夫還是去找情婦。
她真的注定得做寡婦嗎?
她換上藍色禮服,落寞地坐在鏡前。她拿著那把為了討好她,以致他雙手紅腫發病的鯨鯊梳子,她梳著頭,不斷無語問著鏡子中的自己。
「為什麼我的世界又變得腥風血雨?為什麼我的幸福總是那麼短暫?為什麼總是不能天長地久?幽子,你為什麼要毀了我呢?」
她對著自己發呆、傻笑…腦海中浮現起血的顏色。最後,她竟然把整瓶鮮紅的指甲油潑灑在鏡子上——紅色如鮮血的液體不斷湧出……
神武願焰跪在病床邊,不斷對眼前瀕臨死亡的女人懺梅。他心底對她說:「我們所犯的錯,讓我們一起承擔吧!」
現在的他,是一位須無立地的男人。他有一位最愛他的妻子——夜愁,而他也深深愛著他的妻子。
擁有這些,他這輩子再也別無所求。
他唯一的缺憾是——幽子。
曾經一時糊塗犯下的錯,讓他對兇手滿懷愧疚。
望著曾是受盡驕寵的情婦,到現在的棄亡故居。如風中殘燭一般。時間——真的是可以徹底改變一個人。
她已變得令人不認識。當年,她一定受盡寺剛忍野無盡的凌虐,所以,才會成為精神異常的瘋子…
他們都為當年的負情忘恩付出極慘痛的代價。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不曾犯錯。如果可以,就讓時光重新來過吧!『
望著呆滯的幽子,他會陪她到生命的最後一步,這是他僅能做的!
「她真的要走了嗎?」願焰難過不已。
老護士長道:「她早該走了,都被折磨得不成人樣,能活到今無,已是奇跡。你能夠陪她走到最後的歲月,她雖不能言語,但令人可以感受到她認得你,也很高興你陪著她。」
他沒有再說話,眼眶中充滿無限的悔恨。他握住她只剩皮包骨、乾燥發黃的手,跪在病床旁,默默伴著她。老護土長搖頭歎息走了出去。
黑暗房間中,只有他和幽子。
直到幽子嚥下最後一口氣,死神終於帶走了她,他為她覆上白布,心才能算解脫了。
這就是人生——人們即使知道事情已經絕望了,還是不妥協地向命運挑戰;人只有奮鬥再奮鬥,才能找出自己的路。
起碼對幽子,他不再愧疚。
他對幽子的感情,就像是對母親般,他的情感總是被過去的陰影所束縛,到了最後,卻讓自己躺在冰刀上……今天,他終於露出釋然的笑容,而夜愁就是他撥雲見日的春天。
感謝上帝,讓他有了夜愁——她是他最終的歸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