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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為了這小鬼,它確實冒了很大的風險。所以等她病好了,要她自動送上門給它享用,也不算過分吧!

  老茶郎正在廳裡煎藥,弄了一時半刻才弄好。

  以往都是大妞煎藥給他喝,都弄得手腳俐落;現在換他來照顧大妞,反而弄得亂七八糟的,真是糟糕。

  將藥稍微吹涼了,要送進房裡。

  才打開房門,尚未跨進去呢,老茶郎的步伐又退了回來,將門關上。

  一定是他沒睡覺,眼花看錯了。大妞房裡怎麼可能會有一隻大花虎呢?

  準是看錯了,不可能的。他竟然以為他看見了那大虎卷在床上,讓大妞抱著它的身軀呢。說不定還是在作夢呢,他居然夢見那白額大虎對他瞇眼笑了笑。這夢也實在是太荒唐了!

  對對對,一切都是他在胡思亂想。說不定就是前些日子見了村長家裡懸在牆上那張大虎皮後,他心裡念著要弄一張來給大妞當床被,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所以剛剛才會看見那些幻覺。

  老茶郎用力眨了眨眼,調勻呼吸後,鼓起勇氣重新打開房門。

  床上只躺著大妞。他鬆了口氣。就說他老了眼睛不中用,是看錯了吧!

  唉唉……還是趕緊喂大妞喝藥要緊。

  ★ ★ ★

  天才亮,屋門就快叫人給敲破了!

  老茶郎一夜沒睡好,聽見這急促的敲門聲,穿了鞋去開門,嘴裡直抱怨不知是誰人這樣沒禮貌,大清早的就來擾人。保了來了,別敲了。"到底是誰呀?

  他沒好氣的拉開大門,正想破口大罵,誰知一看見門外的人,他看得愣傻了。

  他……是人麼?是男人還是女人?

  說是女人嘛,這副體格又像男人;說是個男人,可,這輩子沒見過有男人長成這副德行的。太漂亮了!

  這世上竟有長成這樣好看的人,他活了這一大把年紀,還是第一次瞧見。

  老茶郎瞪著門外的俊挺男子,一時半晌竟說不出活來。

  "老丈?"門外的美男子皺起眉頭,猶豫著要不要推開眼前這把老骨頭,叫他滾一邊去,別擋在門口礙事。但思及這老頭是小鬼的爹,脾氣不知不覺就吞忍下來。

  老茶郎呆了半晌才回神過來。"啊……呃…喔,請問有什麼事啊?"敲門敲得跟催魂似的。

  "我給小鬼——我給玉娃兒送藥來。"昨夜回到山裡,他便去找治癮疾的藥草。這藥草不好找,花了他大半夜的時間才弄到手。

  "給大妞送藥?"老茶郎一聽他說,才注意到這陌生男子捏在手裡的幾株草。大妞何時認識這樣一個人啊?他怎麼想,怎麼奇怪。

  男子逕自走進屋裡,找煎藥的藥爐。

  "喂,等等……你是怎麼跟我家大妞認識的?從沒聽她說起呀。"

  他抬起頭來,看了老茶郎一眼。"我叫玄逍。小鬼——呃,玉娃兒沒跟老丈提過麼?我以為她知會過。"不想多費唇舌解釋,玄逍輕描淡寫的把問題丟給玉娃兒。

  玄逍……這名字好熟啊。好像在哪裡聽過,說不定就是玉娃兒說過的,可他怎麼沒啥印象?老茶郎想了半天仍理不清思緒。看玄逍已經在火爐上生起火,準備煎藥,他連忙走過去。"年輕人,不用麻煩了,大姐才剛喝道藥呢。"

  玄逍不理老茶郎,動作不會慢下。

  "年輕人……"

  "你給玉娃兒喝的是什麼藥?"

  "呃,治風寒的啊。"怎麼了,有問題麼?

  愚蠢!"她得的是癮疾!"小鬼到現在還沒死,還真是不簡單。

  "癮疾?"老茶郎猶不相信。"怎麼會?藥鋪子的掌櫃明明說大妞只是風寒啊。"可……若是風寒,怎會連服了幾帖藥還不見效?老茶郎心裡也不敢堅持。

  "是癮疾。"玄逍不再說話,專注的將藥放進藥爐裡煎煮。

  見他不開口,老茶郎也不知道該跟人家聊些什麼。這年輕人看來有點凶呢。玄逍……這名字他確定他有聽過,不然不會這麼耳熟,究竟是何時聽到的呢?

  藥煎好了。玄逍向老茶郎討了個碗,盛了一碗藥汁,端進玉娃兒房裡。

  玉娃兒仍在發燒,臉頰蒼白,沒有半點血色。他不禁慶幸自己下山來了這一趟,不然她就這麼糊里糊塗病死了都沒人曉得。

  "小鬼,喝藥。"他將她扶起,讓她靠在自己肩上。

  玉娃兒微睜開眼,看見是玄逍,眼底浮現一絲迷憫。"天亮了麼?我失約了?

  "對,你失約了。"他也不安慰她,只說他知道的事實。

  "對不起……"她虛弱的揪著他的衣襟,想告訴他,她不是故意的。

  "喝藥。"她的道歉對他來說沒有半點意義。他們不會有任何感情上的牽扯。

  狩獵者跟獵物,老虎與人,唯一的牽扯除了食物鏈以外,不會再有其他。為她尋藥,目的也只是想讓她早點痊癒。吃病人的肉,太不衛生了!

  第六章

  等老茶郎想起玄逍這名宇究竟是在哪兒聽過時,玄逍早已登堂入室,成為家中常客。

  天剛亮,打開門,瞥見玄逍手裡又提著野味。

  玉娃兒說玄逍是獵戶,他本不大相信,因為沒見過有獵戶生得這樣清秀乾淨的——雖說他確實有一副強壯的體格,但相貌太美,不是尋常人該有的模樣。

  但連著幾日下來,三不五時見他帶著野味來訪,他有些困惑了。也許這年輕人真的是打獵的吧。

  瞧瞧這回他又帶了什麼來。

  "一頭獐子,你拿去料理吧!"

  彷彿急於將手上的獵物脫手一般,將捆著獵物手足的草繩交給老茶郎後,玄逍便急急到屋後的水井去打水、淨手。

  老茶郎偷偷跟在後面看,心想:這年輕人也怪。手上又沒沾血、沾泥,這麼愛洗手。

  他是一團謎。

  就說他打獵的技術好了,他似乎挺厲害的。瞧這獐子身上沒半點傷痕,就只頸部軟塌塌的,像斷了脖子。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

  還有,他也猜想過,玄逍或許有外族人的血統。姑且不論他太過端正俊美的相貌,他那頭棕金色的長髮和唬珀色的眼睜看來就不像是中土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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