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問也是白問,自己還是乖乖的待在這兒,等孟宗遠回來了再好好的問他,絕對比問這個爛人有用。
哼!原本還以為他變了,原來根本就是自己的「錯覺」。
他依舊是孟道遠,和自己不搭軋的人!
吃了一頓美味但心不在焉的晚餐後,程羽衣依照計劃坐在客廳等孟宗遠出現,而孟道遠亦是抱持著相同想法坐在她對面,邊看電視上的即時新聞,邊注意著門外的動靜。
一室的沉默,讓程羽衣忍不住要開口提出問題,只因為兩個人同坐在客廳卻完全沒有交談的情形,讓她覺得很不習慣。
即使,對象是和自己不對盤的孟道遠也一樣。
「為什麼你今天要請我吃飯?」這是她心中最大的疑問。
「你幫公司解決了系統的問題,請你吃飯是應該的。」孟道遠抬頭看她,「還是你有什麼其他的要求?」
「沒有。」程羽衣搖頭,她會去幫忙,根本就沒有想過所謂的報酬。「和宗遠有關的事,我幫忙是合理的啊!只是我不懂,就算是請我吃飯,也應該是宗遠請,怎麼會是你呢?」
「有差別嗎?」孟道遠沒和她解釋,其實大哥早就退出公司的管理,自然對這類事不會過問。只是大哥今天突然缺席,他也覺得訝異,怎麼連提都沒跟他提一句?「總之是要表達謝意罷了。」
「有,差別大了。」程羽衣決定趁這個大好機會把心裡的話一次說出來,「我可沒忘了你很討厭我這件事,而且我們又不熟,我會去幫忙全是因為宗遠的關係,並不是因為我有多善良哦!」
「我們的確是不熟。」孟道遠並不否認這一點,「至於討厭,我並不討厭你這個人,只是在某些情況下,我的行為很容易讓你有這種錯覺罷了。」
他從一開始就沒討厭過她,只是在這整個事件裡,自己扮演的是一個黑臉的角色,他必須站出來,阻止可能會發生的悲劇。
只可惜成效似乎不彰,程羽衣依舊抱持著將會與大哥共度一生的美好希望。
「我知道。」程羽衣忽然一副很瞭解的樣子,還伸長手拍了拍他。「其實我也不見得多討厭你,只是站在『情敵』的立場,會互相看不順眼、挑毛病,似乎是很正常的。」
「情敵?」孟道遠的眉毛挑了半天高,「你該不會又要提出你那個驚人的好笑論點了吧?」
「你說什麼?」程羽衣又愣了一下,「你說話就不能簡單明瞭一點嗎?老是故意說些我聽不懂的。」
「我已經說得夠簡單了。」孟道遠不覺得自己的話有哪裡不夠簡單了,「你所謂的情敵是什麼意思?」
「你又在裝了,我上次早就發現啦,你再不承認也沒用。」程羽衣才不會隨隨便便就被他唬過去呢!
「我上次也跟你說過了,這全是你自己的胡亂猜測。」孟道遠現在已經不是生氣了,而是感覺到非常無力。
這個女人的腦袋……唉,他該怎麼形容呢?
「是嗎?」程羽衣拉長了語尾,顯然她根本不相信他的辯解。
「那我倒想問你,如果不是對宗遠有特殊的愛意,為什麼你老是要破壞我們?」
不會有人就這麼無聊,以破壞別人為樂吧?
孟道遠看著她清澈的眼眸,想著該不該告訴她,其實大哥這輩子很有可能就只愛余可人,同時從他沒有交代就匆匆離去看來,應該就是為了她。
打從一開始,他就知道程羽衣和大哥是絕不可能成為一對的,所以他才會扮黑臉,希望她知難而退。雖然她到現在還是「死賴」著不走,但他自認已經盡力了。
關於余可人的事,應該是由大哥自己決定要不要說。
「沒這回事。」這女人真是有理說不清,「就憑你現在還能進得了這間屋子,甚至坐在客廳裡問我問題,就可以證明我並沒有要破壞什麼。」
「那是因為宗遠不讓你趕我吧?」程羽衣可沒忘了之前他說過的話,「之前是誰一直不准我踏進這兒一步的?」
「你仍然踏得很高興不是嗎?」孟道遠挑眉反問。
如果自己真的有意要做絕,她早就被擋在門外了,還有辦法站在他面前問東問西的嗎?
「嗯……也對。」程羽衣想想,自己的確還進得來,而且隨來隨去的。「那你只是隨口說說的嘍?」
這個結論滿不錯的,讓孟道遠答「是」或「不是」都不合宜。
所以,他選擇了沉默不回應。
話似乎被扯遠了,他認為自己還是拉回主題比較好。
「總之,今天邀請你的目的是在表達我們兄弟倆對你的謝意,謝謝你幫我們解決了這個大問題。至於先前對你的誤會,也在這兒跟你道歉。」孟道遠說出自己今晚的目的。
程羽衣被嚇倒了。
他……他居然是在表達善意,而且她還有聽見「道歉」兩個字耶,真是嚇死人了,她有沒有聽錯啊?
程羽衣呆呆的坐在那裡發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不過孟道遠一點也不巴望她有什麼回應,基本上她只要不再亂冒出什麼嚇死人的言論,他就覺得很好了。
話題似乎到此結束了,程羽衣偷偷的打量著孟道遠。
看他斜倚著沙發,專注於電視螢幕的側臉,她突然發現自己印象中的「孟道遠」鮮明瞭起來。
她很自然的拿兩兄弟作比較。
相對於臉上經常掛著溫文笑容的孟宗遠,孟道遠的嚴肅就有點讓人不敢親近了。但是……她居然覺得孟道遠這個模樣反而更讓人想去瞭解。
瞭解?她一點都不瞭解他啊!更何況,她應該也沒機會去瞭解什麼吧!
突然之間,她的腦子混亂了起來,一大堆的畫面閃過,最後「定格」的卻是孟道遠那冷淡的面容。
真是見鬼了……怎麼會這樣?
程羽衣甩甩頭,試著不去思考,只可惜越是努力,他的影像卻越是清晰。
孟道遠?自己和他……
程羽衣擰起眉,努力的將注意力擺到電視上,想要漠視自己這不尋常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