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獵個狐狸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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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頁

 

  惡狠狠一個白眼掃來,張夫人怕怕地迴避齊夫人的眼光,急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咳咳……雖然說娶妻娶德,但男人不都是好色的嗎?」

  「張夫人說得對極了。」劉夫人慢吞吞地頷首答道。

  「你是說那個敏瑜小姐……」

  「人家可是個大美人哩。」裘夫人橫了同伴一眼,似在譴責她的胡思亂想。「鐵莊主大壽那日,敏瑜小姐也在場祝賀,端莊秀麗的模樣活像一尊玉觀音似的,將在場的未婚閨女全都比下去了。重要的是,她舉手投足間滿是當家主母的氣熱,讓鐵夫人讚不絕口哩。」

  「觀音有什麼用?在男人眼裡,哪及得上狐狸精騷媚可愛!敏瑜小姐這尊玉觀音,不就敗在狐狸精手下嗎?」劉夫人語氣涼薄地道。

  「狐……」雖然人家是姓胡,也犯不著用這麼難聽的稱呼來損人家呀!可是胡禮葒搶了華敏瑜的未婚夫鐵熾又是不爭的事實。一時間,裘夫人不知該點頭附和,還是搖頭反對了,最後決定模糊帶過。「劉夫人說得也不是全無道理。華小姐雖然是天香國色,氣質高雅,不過胡禮葒隨便一站,即艷光四射,嘴角一勾,便能迷得男人失魂,難怪鐵熾會為了她拋棄華小姐……」

  「拋棄?」齊夫人聽得銀牙暗咬,雙目噴出紅光,「明明就是鐵熾輕薄無行,為什麼端莊守禮的敏瑜小姐卻得承擔這麼可怕的字眼?她又沒做錯!」

  「話是這麼說……」劉夫人嘲弄地挑著眉,「可是男人想抱的還是狐狸精呀!湘君妹妹對這點還不夠瞭解嗎?」

  「你!」齊夫人一時氣結,妝點得極為精緻的容顏登時變得猙獰。

  「哎喲,該氣該惱的對象是你那口子,是搶你夫婿的狐狸精,可別遷怒到我這裡。」劉夫人在她的怒目瞪視下,連忙搖手。

  「劉夫人,你就少說幾句。」張夫人見情形不對,連忙上前打圓場。「大家都是姐妹,可別起哄。」

  「我沒說什麼呀。不過說胡禮葒那狐媚子手腕厲害,迷得鐵熾團團轉,華敏瑜那種知書達禮、文雅端靜的千金小姐哪裡是她對手,只能淪為被人可憐的棄……」

  話還沒說完,眾人便聽見她慘叫一聲,雙膝軟倒地撲向前,跌了個五體投地。

  齊夫人暗暗奇怪,雖然她是氣得想上前推她,可是什麼都還來不及做,怎麼這女人就自己跪倒了?

  「劉夫人……你要不要緊?」張夫人驚愕地上前扶人。

  裘夫人則驚恐地左顧右盼,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無法將同樣的巧合視為平常,臉上血色全無,語氣跟著結巴了起來,「那……天……也……」

  「裘夫人,你在說什麼呀!」許夫人納悶道。

  「你們不知道啦。」一等張夫人吃力地扶起跌得渾身無力的劉夫人,裘夫人畏懼地頻往後退。「鐵莊主壽誕當日,我與劉夫人走到這裡,她也是說了這件事,結果就這樣跌倒……」

  「你……別……說了!」好不容易站起身,全身痛得骨頭似要散去的劉夫人登時膽戰心驚,想到自己兩次的莫名遭遇,週遭的風聲、樹影,都彷彿化身成恐怖的魔物隨時要向她撲過來。

  「我我……」她上下排牙齒都打起顫來。「快走!」

  其他三人見兩人神情慌張,心裡跟著發毛,急忙跟上她們的腳步,循著來時跳逃離現場。

  直到悉卒的腳步聲離去,中庭再度恢復靜寂,仰視著天空的男子以為不會再有人來打擾,蹙著眉想事情,五名婦人消失的方向卻傳來一道沉穩醇厚的男聲,打擾了他的思緒。

  「人都走了,你還捨不得下來嗎?」

  丹紅色的柱子暗影裡,緩緩走出一名俊朗的男子,似笑非笑的眼光準確地投向他的藏身之處。

  * * *

  若不是空氣裡一陣細緻的震動,胡禮讚也察覺不到胡禮謙藏身在銀杏樹上。

  那群女人一走遠,他便揚聲招呼,屏氣凝神地等待著,勉強捕捉到從暗乎乎的樹叢深處忽閃出的身影。

  看似輕緩地飄來,眨眼間,一襲淺湖色折枝牡丹花緞袍服已來到跟前,隨風掀動的布料隔著兩步距離歸於靜定,胡禮讚這時才能眨動微微發酸的眼睛,發亮的雙瞳裡難掩驚訝的情緒,炯炯望去。

  父親獨步天下的輕功由禮謙施展開來,不僅掌握了輕似棉絮、翩若驚鴻的精髓,那融入空氣裡的無聲無息,悠然出塵的神韻,都是同門習藝師的師兄弟——包括他自己,難望項背的。

  禮謙是怎麼辦到的?

  僅管自己凝聚目力,連個眨眼都不敢,依然無法捕捉完全他每一絲身法。

  到底要如何做,才能不著痕跡地穿出那片濃密的樹叢?彷彿化身成沒有形體的風,穿梭在枝椏與葉片的隙縫中,整齊且乾淨的袍服上,甚至沒沾到一片樹葉,連一絲皺摺都沒有。

  這樣臻於化境的輕功身法,他如何練成?

  怎麼自己做不到,禮謙……

  腦中飛快地回憶剛才目睹到的身法,直到眼光無意識地滑過與他有七分神似的俊顏,看進那雙長得跟他很不一樣的明艷美眸裡。

  那是承襲自母親,一雙深受父親喜愛、但鑲嵌在男人臉上總會被認為太過嫵媚的眼睛,此刻正掀動著一抹暗潮,不耐煩地朝他湧來,似在提示著……

  「你——回神了沒?」

  溫慢低沉的嗓音極度地悅耳,搞不清楚狀況的人會以為他正在對你噓寒問暖,只有熟識他的人才曉得那語氣裡藏有多濃郁的譏諷和不快。

  「我可沒空陪你在這裡吹一夜冷風!」

  「咳咳……」

  好無情的話!

  他們是兄弟耶,陪他吹一下冷風又怎樣!

  心情微微的受傷,自尊也有一些些的受損,畢竟被人當面揭他在發呆,總是尷尬的,即使對一個臉皮比尋常人厚的男人而言。

  禮讚收斂心神,擺出為人兄長的威嚴,以掩飾失態。

  「這是跟大哥說話的口氣嗎?你中途溜走,放我一個人被圍攻,我還沒跟你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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