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簡直就像兩個世界的人。
然而連耘之僅率性一笑,聳了下肩。
「衣熏,你沒聽過嗎?愛情通常都是沒有什麼道理可尋的,不過我覺得,愛上你,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
「簡單?」
「是呀!只要是對方的一個小小的動作,一個小小的笑容都會喜歡得很,只要是為了對方,都可以不計一切努力去做。」連耘之真誠地說道,「畢竟在遇見你之前,我也不知道我會為了一個女人,瘋狂畫著一張張設計圖,只希望能做一件適合她的衣服,送給她。」
「連……耘之……」
石衣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她的手抖得好厲害,忽然有一個衝動,讓她無法平靜下來。
「嘿!叫我耘之好嗎?雖然你不確定要不要接受我的追求,不過我希望我們起碼保持一定的友誼好嗎?」連耘之自嘲地說道。
石衣熏輕輕笑了出來,但隨即像是下定決心似的,決定像他說的一樣,要讓自己更有勇氣。
「耘之。」她在深吸了幾口氣之後,堅定地說出口。
連耘之聽到的時候本來還笑瞇瞇地想開玩笑,但是等他瞧見石衣熏認真而且筆直的目光後,他也怔住了。
「衣熏?」
「我……我想,我決定了。」
「決定什麼?」連耘之疑問道,
然後石衣熏的眼裡含著淡淡的淚光,笑著說道:「我決定……決定接受你的追求,耘之。」
「什麼?你說什麼?」連耘之簡直不敢相信。
他一直以為他可能得等上一個月、兩個月,甚至是半年才有可能讓她的心為他敞開,卻沒有想到現在她就答應了。
興奮之情塞滿他的胸腔,不過卻也讓他像個戀愛中的傻男人,半晌不敢確定他方才聽到的話。
她的臉再度紅了起來,又輕輕地重複了一次:「我要和你交往,耘之,因為我……我也喜歡上你,好久、好久了。」
連耘之兩眼瞪得大大的,詫異的表情再度讓她「撲哧」地笑出聲音。
「你……你怎麼會……」
他先前不管再怎麼表白,她都像是無動於衷的不是嗎?怎麼這一次不一樣了?因此他當然會大吃一驚。
石衣熏笑得好燦爛,「因為在認識你之前,我失去了愛的勇氣,不過這一次……我願意再試試看。」
她相信,她的父母親也是如此。
當他們在薰衣草花田里相識、相戀,最後結婚,有了她,仍不放棄努力地想讓她回到羅克門家而努力。
也許,她也該為自己的未來拿出追尋的勇氣,讓自己活得更快樂。
「你是說真的嗎?」一向穩若泰山的連耘之,首次出現慌張的模樣,連忙改口,「不,你已經答應我,就不能再反悔了。」
石衣熏笑了又笑,為他的反應,也為自己愈來愈愛他的心情,感到不再有陰霾和恐懼了。
「嘿,你別再笑了,你得答應我,明天起床之後不會忘了這件事。」連耘之握著她的手,玩笑似的說道。
石衣熏笑個不停,但仍頷首答應:「嗯。」
「明天早上再一起用餐,好嗎?」
「嗯。 」
「還有……」
連耘之未完的話,令她不解地抬起頭,但她一抬頭,卻隨即對上他認真又俊美的臉龐,險些奪去她的呼吸。
「還有我想要個定情之吻,可以嗎?」他以微微沙啞的聲音問道。
石衣熏眨了下眼,再度羞澀地點點頭。
「嗯。 」
兩情相悅,柔軟交疊的唇,他們……也決定要好好淡個戀愛了。
第十章
活動之後,不出三天,幾乎是每一個遇到石衣熏的人都會告訴她,她看起來開朗又快樂,一副戀愛中人的模樣。
她也不否認,反而默認了她正在和連耘之交往的消息。
「對了,你們以後怎麼辦?」連父坐在客廳裡,享用著石衣熏泡的花茶,關心地問道。
「什麼叫我們以後怎麼辦?」連耘之莫名地問道。
他們一家人最近都成了石衣熏木屋的常客,下午時分,他們便上門叨擾,直至日暮時分才走。
而石衣熏非但歡迎得很,更喜歡聆聽他們討論家中的瑣事。因此現下的這個問題,也引起她的疑問。
連父像是懷疑兒子變笨似的解說一次:「我是說,你要是離開了普羅旺斯,那衣熏怎麼辦?」
「離開?」連耘之愣了下。
連父又繼續說道:「我是說,你們要不要乾脆在這裡把婚禮辦一辦?然後等你們有空回來的時候,就順便抱個孫子回來?」
聽了,連耘之和臉紅的石衣熏對看了一眼,才忍不住無奈地笑道:「老爸,你也想得太多了吧? 」
不料,坐在一旁始終很安靜的連母也插話道:「不,我覺得你爸說得對,這是你們遲早會遇到的問題,不是嗎?」
連耘之歎了口氣,但臉上充滿笑意地回答:「老爸、老媽,謝謝你們的擔心,我們會想出辦法來的,更何況……我們眼前有一個很好的例子呀!要是沒辦法的活,我入贅到衣熏這裡來也不錯。」
此話一出,石衣熏忍不住笑了出來。
而連父一愣,也忍不住搖搖頭,抱怨道:「真是的,你就不能夠學一些其他的嗎?」
不過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也就不再多管了。
「對了,衣熏,何時讓我們見見親家公、親家母?」連父似乎真的急著抱孫地詢問道。
連耘之一聽,急急制止,「老爸,你在說什麼呀?」
但是石衣熏並不介懷,她握了下連耘之的手,用著些微感傷但清楚的聲音說道:「抱歉,我父母親他們過世很久了。」
「啊,該抱歉的是我,居然提起這樣的事……對不起呀!衣熏。」連父也自覺不好意思,立刻道歉。
石衣熏搖搖頭,「不,這不是伯父的錯,是我本來就很少提起這件事,所以知道的人並不多……」
因為氣氛有一點僵硬,因此他們很快轉移話題,聊到連耘之他們服裝工作室的事,而連父也給了他許多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