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千金俏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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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左少棠替她接口:「就當是馬耳東風,聽過就算了。」他探手接過她的雞湯,俊容上是一抹得意的笑。「跟你說過要唸書的吧?!」嘲弄她一時詞窮。

  薛安斜照他,脫口道:「下次提醒俺,拜師前,眼睛要睜大。」

  左少棠悠哉地坐下來,把雞湯放在桌上。「我只能告訴你,拜師後,做人徒弟要甘願。」順手將桌上整理出一塊地方。

  「俺已經認了。」薛安移到他旁邊,掀開鍋蓋。「操……夠香!」一手拿起鍋瓢,一手探出就要扒抓雞肉。

  啪地一聲,她的手上清脆地吃了一記。

  「不准吃。」左少棠端出師父的架子。「你方才說了那個字,我罰你不准吃。」

  「……」薛安驚愕過度,險些又吐出那個字。「不要啦!」她忍不住哀嚎,眼巴巴地望著雞湯。「下次再罰啦!」操他奶奶的,那隻雞真的很香。

  「你很想吃?」話說完,左少棠就知道自己是多此一問。

  「奶娘煮的東西最好吃了。」盯著那隻雞,薛安口角快溢出口水。

  左少棠突然冒了句:「你把奶娘當下人,還是家人?」

  「當然是家人了。」薛安不解地回頭。

  「這樣……」左少棠陷入片刻的沉思中。

  「怎樣?」覺得這問題有些怪,薛安追問。

  左少棠衝她一笑。「那下次再叫她煮給你吃了。」

  「又不是每次都有雞吃。」薛安不滿地叫嚷。

  左少棠咧嘴一笑,無情地奪了湯杓,嘖嘖有聲地吃起來。「啊!果然很香。」

  「俺的雞……」薛安吞嚥口水,做無力的指控。

  為什麼?為什麼?她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想要拜師,為什麼啊?!

  回答她的,是一肚子咕嚕咕嚕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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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叩!叩!」一早便有人敲著薛安的門。

  「來了。」她打了個大呵欠,翻身開門。「嗯……」揉揉眼睛,確定沒有看錯。「師父?!您這麼早來幹麼?」睡意猶濃,她伸了個懶腰。

  左少棠逕自進屋。「我想了一個晚上,還是得讓你學些針線活。」

  「針線活?!」薛安驚醒。「操……」

  聽到那個字,左少棠指節彎扣,朝薛安額上去來,薛安想也沒想,出拳格開。忽地靈光一閃,她拉出笑臉。「操……操心過度了,師父。」

  左少棠轉出一抹笑,收了手勢。

  薛安鬆了口氣,搬出椅子請左少棠上座。「師父,俺幹麼學那勞什子的針線呢?」

  左少棠坐了下來,端詳著她。「沒聽過『定、靜、安、慮、得』嗎?學武功須耐得了煩。學針線活可以幫你定心耐性。況且,你向來只有蠻力,不懂巧勁,學針線,要的便是那一個『巧』字……」

  怕他口渴了,薛安替他倒杯茶,堵了他的話。「俺懂了,俺懂了。」

  他真是欺她沒讀書,一開口就說些她不應該懂,也絕不會明白的道理來嚇她。偏偏他說的又很像回事,教她想反駁也無從說起。只好摸摸鼻子,點點頭,大讚一聲:「師父英明!」

  看她那模樣,左少棠險些失笑,他清了清喉嚨問道:「說說看,你懂什麼了?」

  薛安很認真地瞅著他。「說真格的,師父的話俺實在不懂,可俺明白俺一定說不過您,俺認了。俺現在是懂得認輸了。」

  「認輸?!」他拍拍她的頭,見她皺下眉頭,翻眼睞他。他赫然察覺自己的動作,有些倉皇地收手。

  「沒差啦!」她低了頭,小聲地說道,俏臉突飛上的彤霞,幾不可見。

  左少棠望著自己的手,也有些怔愣。其實,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愛與人親近的人,可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竟然常常就這麼不自禁地失了分寸。

  他回神,掛回尋常笑容。「我又沒要你認輸,何必說得這麼委屈,我只是要你心服口服地學好外針活。」

  薛安霍地抬頭。「師父,俺心服口服,可俺不學針線活。」

  左少棠退自掏出備好的針線,用再溫柔不過的聲音說:「話我已經說明白了,你可以心不服口不服,卻不能不學。」他穿了∼根線給她。「你就跟著我從平針開始學起吧。」

  「等等--」薛安不敢置信地眨眼。「是你要教我?」

  「當然。」左少棠熟練地操針捻線。「雖然挽針繡、雕繡我是做不來,但是平針、單套針等等,還難不倒我。教教你,我想是綽綽有餘了。」他斜看了她一眼。「反正我本來就沒寄望你會刺龍繡鳳了。」

  她不以為然地睨著他。「師父,您會不會太閒了?連姑娘家的針線活都會,你老子讓你學這嗎?」這玩意兒,他老子就從不逼她。

  他淡道:「我爹從設管過我。」

  她坐下來,生硬地抓起針,隨口問:「老子不管兒子,那老子在幹麼?」

  「他啊……」左少棠陷入片刻的沉思。

  她從沒見過他這樣。「你不想說就算了,當俺沒問。」

  他勾唇。「不是這樣的,只是我也不清楚他在做什麼。」又是平素那種帶著半戲謔的笑,不細看,是看不出眼履中有一片幽深。「勉強要說的話,我只知道這些年他都在找人,一直找人,直到死了為止。」

  她擰了眉頭。「他在找什麼人啊?」

  他看著她,看了許久,才微扯嘴角。「找一個從他手裡丟掉的人。」他並沒告訴她,她便是他爹當年弄丟的人;他也沒告訴她,這便是他尋到山寨的原因。不過,看著薛安,他清楚的知道,他並不是全然為了他爹才留在山寨的。

  「……」這個答案對她而言,有說和沒說是一樣的,她忍住脫口要咒出的話。

  他微曬。「不懂嗎?」

  「當然不懂了。」忘了要尊敬師父,她白了他一眼。

  「我以後再告訴你。」他摸摸她的頭,那刻他竟覺得有種真實、有種踏實。

  關於他爹的事情,他從來不和別人說,可今天,他竟和薛安說了。雖然說的不多,說得不痛快,可他再不是絕口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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