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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芽?」怎會是她?師兄不是告訴冬芽她已死了嗎?
「不愛見,就不要勉強。」聶問涯說道。
「不不……」她看他一眼。「要……要見,我想要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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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芽的美是難以形容的。
師父在世時,曾經有畫者驚訝冬芽之美,而欲將她畫下。他關在室內足有一個月餘,出來之時披頭散髮,臉色極為難看,畫紙之上只有女人的身子,五官卻是一片空白,因為難抓冬芽的美。
因為年幼,所以她的美尚帶有幾許天真無邪。然而正因無邪,她的嬌顏有抹聖潔,任何人瞧見了莫不被吸引,連她這一介女子之身,也時常看著冬芽的臉發起呆來。
而幾乎,任何一名男子見了冬芽,都會失了魂……
「師父收師兄入門時,我曾經喜歡過他。」余恩忽然說道。
聶問涯停下腳步,雖無言語,但斂後的雙手緊握。
「說是喜歡,不如說是迷戀,因為他像天一樣能做到我不能做之事。後來我知道他喜歡的是冬芽,他所做的事都是為冬芽,我就只將他當大師兄看待。」
聶問涯目不轉睛的看她。「你在發抖了。」
「是啊。」余恩歎了口氣,瞧向那扇廳門口,「咱們進去之後,也許全變了樣。」
「全變了樣?」
她抬起眼,鼓起勇氣。四周無人,她踞起腳尖,環住他的頸項,湊上嘴去。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笨拙如昔,而且有些費力。他並未拒絕,將她環抱離地,恣意回應。
他只手滑進她的衣襟之內,輕撫她的柔細肌膚。她身上帶有淡淡的花醬味,分不清是哪種味道,指腹與她的肌膚產生熱度。什麼君子啊,若不是見她害羞、見她緊張,早想放肆與她親熱。他掀了一角她的外衣,唇滑落在她的纖肩,咬上一口。她低抽口氣,埋在他的肩窩。
「哎呀,我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的性子還是一樣莽撞。」聶沕陽才轉了彎要跟進來,一見此景,連忙壓低聲音說道。
他的聲音穿透聶七的知覺。後者動作極快,將她的外衣拉回,怒眼瞪他:「你方才瞧見什麼了?」女人肌膚,豈是外人能見的?
「我什麼也沒看見。」聶沕陽連忙搖頭。「我只看見你的一口白牙而已。」
「那還算什麼也沒看見!」拳頭緊握。
「七弟,你不能怪我啊,你要怪就怪咱們家裡人多,除非你關上門,不然隨時隨地都會冒出個人來,我只是湊巧啊。」聶沕陽低聲叫屈。
余恩的臉被埋進聶七的懷裡,唇間發癢又覺好笑。原來家族人多也是件麻煩事阿。
聶七狼狽瞪他一眼。「我看你老早不順眼。」
「我知道,不過不順眼歸不順眼,你的拳頭不要落在我身上就好。」聶沕陽認真說道:「容我提醒一句,廳內有人在等。」
一提到冬芽,余恩連忙抬起脹紅的臉,站好身子。
手心在冒汗啊,即使大師兄如此待她,她仍然難以割捨與冬芽的感情,可是……可是……
「若我主張,連大門也不讓他們進?」聶問涯看她緊張,將怒氣轉移到廳內之人。「你不要見,是正好。我陪你去瞧瞧你剛種的野菜園子。」
「不。」余恩忽然笑著搖頭。「大師兄騙冬芽說我死了,是要冬芽跟我之間斷得乾乾淨淨,從此再無瓜葛。可是今天他會帶冬芽來,那表示有事發生,而且事關冬芽,」她深吸口氣,向聶七若有所思的笑道:
「我可曾跟你說過,大師兄那年十五歲,一見冬芽,就此傾心,從此以後此心不曾變過。」語畢,她拉起裙裾,跨過門檻,走進廳內。
第八章
一進廳內,就見冬芽驚喜交迸,淚流滿面的衝上來。
「余恩,你果然沒死!」
余恩差點被撞倒,身後的聶七立刻扶住她。
「我好想你,我以為你死了……」嚶嚶啜泣的埋在她的肩頭。
余恩閉上眼,抱住她。「我也想你啊……」日子彷彿跳回過往,聶家人只是夢境。她微張開眼,瞧見冬芽身後的大師兄,強自鎮定的站在原地。
他的表情一片空白,雙目如炯的注視她,眼底仍是壓抑的殺機。到現在,他還不放棄殺她嗎?
「余恩,你還好嗎?」冬芽抬起小臉,哽咽道:「師兄告訴我的時候,我還不相信。你怎麼不回來找我們呢?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我……我讓聶家公子救了,暫住這裡養傷,所以……」
「聶家公子?」冬芽注意到她身後站著的男人。她拭去晶瑩淚珠,向聶七福了福身子。「多謝公子相救余恩,若不是你,我與余恩恐怕早就已經陰陽相隔。」
「你不問是誰想殺她?」低沉而躁怒的聲音讓冬芽的臉微微嚇白。
「殺?余恩不是誤食山菜,讓公子在山上救了嗎?」
眾人目光皆看向冬芽身後的男人。這就是他的理由?料定她會顧及冬芽而不加以拆穿?
偏偏他真是捉住了她的弱點。
「嗯。」余恩苦澀的應了一聲,當作配合師兄的說詞,身後立刻傳來重重的嗤鼻之聲。
「那,你復元了嗎?」冬芽軟語問道,擔心的上下瞧她。
「我早好啦。」
「太好了!」冬芽破涕為笑,純真笑顏如璨星,光彩奪目,立時讓人目光一亮。余恩心一動,不由自主的癡望她惹人憐惜的小臉,差點就要脫口逗她開心。
連她這看慣冬芽的女子都忍不住心生疼惜,何況是男人……她的身子有些僵硬,不敢往後瞧去。
聶問涯自與她相識以來,從未見過冬芽,難保……難保……不敢回頭啊!
「來者是客,夕生還不上茶?」聶沕陽緩步上前,請他們坐下,白扇有一下沒一下的,也挑了個椅子坐下。「兩位找上門來,是為帶苗姑娘回去嗎?那可不成呢,現在苗姑娘可成了咱們彭廚子的得意助手,少了她,如何應付三個月後的馭食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