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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露出笑。「我相信你啊,你不曾騙過我,是不?」感覺他抹在她腰際上的手臂縮緊,她的身子完全貼上他赤裸的胸膛。驀地,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的眼有柔情也有難忍的情慾。對他始終有份歉疚,他是個年輕力壯的男人,而他的妻子卻無法碰觸,如果……如果她能忍受他身上的血腥味,也許他不必過得這麼難受。
「我是想騙你,騙你他掉下了山谷。反正神不知鬼不覺,大雨會洗掉我刀上的血跡……」他惱怒的歎了口氣。「卻洗不掉我身上的血腥味。我不是為他,而是為你,我可不要你因為我身上的血腥又犯了心痛的毛病。」頓了頓,他俯下臉,靠近她低語:「我將他綁在山上。」
「綁在山上?」她張大了眸子。「可是,現在外頭……」
「那又有何關係?他敢當賊,就得要有心理準備遲早有一日會被抓到,讓他淋了一夜的雨,算他幸運。」
「無赦,山裡有野獸啊。」她慌張的說。
「看他運氣好不好了,明兒一早,我讓你收容的孩子拿紙筆上山。」
「為什麼?」
他邪氣的笑。「讓他每天抄上佛經百八十遍,沒抄完就沒飯吃,抄上個十天半月,我就不信他不會受怕,以後瞧他還敢不敢偷人財物。」頓了頓,又道:「你收容的孩子跟著我上山,瞧見了我的所作所為,你要還有疑惑,可以去問他。」
她怔了怔,張口欲言。是該慶幸了,慶幸他沒有因一時激憤殺人,慶幸他以另一種方式來解決事情,雖然似乎有些狠,但也算是有進展了。
他的額頭抵著她的,目光貪戀的瞧著她的眼,脫口喃道:「我好想要你啊,眾醒。我不要別的女人,就只要你……」
「無赦……」她咬住下唇,心痛起來。
他隨即輕輕推開她,搖了搖頭,像要甩去心頭那陣迷障。「上床休息吧,方纔你好不容易才睡著,這一折騰,我怕你到天亮都還沒法睡。」他拿起乾淨的衣物,轉過身不再瞧她。
眾醒揪緊身上單薄的衫子。無赦至今未碰她,只為保住她的性命,她感激也心痛他,她又咬了咬下唇。脫口:
「無赦,你……你要我吧。」
他攸地轉過身來,怒斥:「你在說什麼?要是你再發病——」她的身子迎了上來,踞起腳尖,冰涼的唇貼上他的。
他失神了一會兒,沉浸在她甜美的氣息裡。是迷戀也是心蕩神馳。但願時間停留在這一刻……腦海中忽地閃過什麼。讓他心驚的推開她。
她蹌了一下,他連忙扶住她。「怎麼樣,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心驚肉跳。她就如他心頭的一塊肉,割也割不掉了,寧願自己千瘡百孔,也不要她受一點傷害啊!
「我……」她抬起白?的臉,深呼吸了幾口,流露微許迷惑。「無赦……好奇怪,我……好像不難受了……」
他以為她在強忍,卻在見到她未有冷汗,也無痛苦難忍的神色時,驚訝的撫上她的臉。
早年,他不信,想要碰她,她卻痛苦得昏迷好幾日,才幽幽轉醒過來,讓他不敢再造次,不敢再輕言碰觸她的身子,現在……修長的手指有些發顫的捧著她的臉,鼻息噴在她臉上。
「會痛嗎?」他的唇小心翼翼的覆上她柔軟的唇瓣,貪戀的摩挲,黑眸細讀她的神色,等她一流露痛苦就抽手。
「不……」她有些緊張的揪緊他身上的衣角。
他遲疑了下,溫熱的舌以令人心痛的溫柔鑽進她的唇間,吸吭她的甜美,他的心臟在狂跳,漆黑的瞳眸注視她緊張的神情,預期下一刻她無法承受的苦,怕這是夢,這是上天在捉弄。
他不敢吻久,稍稍抽離了她甜美的唇,再問:「這樣呢?」
她搖了搖頭。
試探的,他撩開了她單薄的衣衫,露出雪白的玉體,顫抖的手指撫過她柔弱的鎖骨。「這樣……會不舒服嗎?」
「不……我很好……」紅暈佈滿了臉頰,連帶滑膩的白玉肌膚也呈現粉紅瑰色,撫緊他衣衫的手指無間輕觸他的胸膛,一時之間只覺指腹酥麻而炙熱,沿著焚燒她的身子。
她低低喘了口氣。
「眾醒?」他的神智立醒了幾分。
「沒……」迷濛的美目半張,瞧見他的擔心。「我……我很好,只是有些熱……」這是頭一遭親近他,而沒有任何的不適症狀。以往他碰她,只會教她萬般難受而不住嘔吐,如今他周邊雖有淡淡的血腥味,卻已不再教她難過,只覺心頭有股情潮讓他挑起。
心裡隱隱約約明白今晚他們會有夫妻之實了,她舔了舔乾唇,在他抱起她時,她埋首進他胸前,感受他溫暖的氣息。
「眾醒,」他將她放在床上,撥開她的劉海,以旁人害怕的妖邪之眼注視著她。「你若有不對勁,不要獨自承受,」他的聲音粗啞難辨。
「嗯……」黑髮凌亂的棲息在床鋪之上,她向來溫柔的眼迷濛醉人,冰冷的身子開始有了溫度。
她是善良的,即使他佔據了她內心裡最重要的那一塊地,也並不表示他是完全的獨佔。她仍然將她的慈悲之愛分給其他人,唯有此刻,他才真正的獨霸了她。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們不再有距離?是因為他沒殺了那賤民,所以拉近了他與她的距離?還是他還清了他在眾人眼裡的罪孽?
「管他是什麼原由。」他低語,傾注所有的感傷輕咬她的朱唇。「我們之間不再有距離,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沒有藉口用理由拆散你我。」縱然動作驚人的溫柔,眼底仍有一抹熾熱的激烈被強壓。
就算共同生活了五年,朝夕相對,他仍然恐懼失去她。
眾醒看在眼裡,試探地伸出細瘦的雙臂拉下他的頭,在他耳畔私語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