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情意遲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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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不傷你,不傷鳴祥,我不出手。」

   

  不傷他?慕容遲心一跳,對她近乎赤裸的……告白,有些不知所措。也許她沒有發現,她已在不知不覺裡將他放進心上的地位已與鳳鳴祥齊平。

   

  鳳鳴祥對她來說,應算姐姐,那我在她心裡……應該是爹的身份吧。他忖思道。想著該如何告訴她,她的手筋被挑了,以後再也無法用右手傷人了「是爹啊……」他自喃。

   

  心裡的感覺真是複雜,既高興她除了鳳鳴祥之外,心中又有牽掛的人,對於人世間的感情她也可以多瞭解一層,他的內疚可以少那麼一點了,但他內心總有不對勁之處。

   

  「哎呀……小心。」他低語,見她連下半身也要靠過來,他頓時臉紅,及時抽出被子,塞進兩人之間。

   

  她迷糊地被驚醒,抬起臉呆呆地看著他。

   

  「我……我怕你冷。」他輕聲說道。

   

  「你的臉好紅喔。」

   

  「是……是嗎?」他的唇畔泛起迷人的笑來,笑顏裡有些僵硬。

   

  「我知道,你臉皮薄。」她摸摸他微熱的臉頰。

   

  他但笑不語。

   

  「而且我不冷,棉被不是這樣蓋的。」她用左手抽起兩人之間的被子,往兩人身上蓋去,再鑽進他的懷裡。

   

  他溫如春風的笑,停住在臉上。

   

  「別動,想睡覺。」她閉目咕噥道。

   

  「好……好……」他的喉口滾了滾,低啞地說:「我不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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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羞羞臉,羞羞臉,羞……羞……臉……」很哀怨的聲音突然闖進她的耳裡。

   

  司徒壽回神定睛一看,不知何時竟然有一個小姑娘在小小的窗口外飄來飄去。

   

  她本來坐在窗口,看著外頭的天然景色,看著看著就發起呆來,連剛才在想什麼都忘了。

   

  「你是誰?」她竟沒有發現有人近身。

   

  「終於瞧見我了嗎?我像個鬼在這裡飄了十來趟,你都沒注意,哎呀,我明白了,因為你在回憶嘛。」她的指尖輕刮臉腮,曖昧地笑道:「羞羞臉喔。」

   

  司徒壽微訝,回頭看看空無一人的房間,再轉回來瞧著她。

   

  「你在跟我說話嗎?」

   

  「不跟你說話,難道我在跟鬼說話嗎?」她很用力地歎氣。「雖然我只是谷裡頭打雜的,可是好歹我也三番兩次地送飯過去,你都沒有注意到我嗎?」

   

  司徒壽誠實地搖搖頭。「我沒有注意打雜的。」

   

  「你真叫我打雜的?」她一臉受辱。「我叫小荷,是我家主子為我取的名字,以後你就叫我小荷,可別叫我打雜的。」

   

  小荷?司徒壽麵露疑惑,只覺這個打雜的丫鬢好像跟天水莊裡的奴婢不太一樣。

   

  在天水莊裡就連送飯的丫頭也用有些害怕的眼神看著她,甚至那個有硬底子的丫鬢也會說些她不高興的話,這叫小荷的不一樣,那,是誰怪呢?

   

  小荷托著腮趴在窗欞上,望著她笑嘻嘻的:「方纔你在回憶,對不對?」

   

  「回憶?」

   

  「是啊。羞羞臉,別以為門關了、窗也關了,我就沒瞧見,只要在窗紙上戳個洞,要看什麼還不容易?你看,這是我戳的,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司徒壽順著她的視線往窗瞧去,的確有好幾個洞。她幹嘛戳洞呢?因為無聊嗎?

   

  「好幾次我偷瞧見慕容大夫抱著你睡呢。我可沒有見過他當大夫當得這麼賣力,哄個病人也要把自己的貞節給賠了進去。」小荷笑道:「你說,你是不是該羞羞臉?一個人甜蜜蜜地在這裡回憶。」

   

  她皺起眉,試圖回想方纔她坐在窗前想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的腦袋一片空白。

   

  「可惡,又模糊了。」她只記得慕容遲告訴她要離開幾個時辰,然後呢?

   

  她想抬起手敲敲頭,小荷見了連忙抓住她的右手。

   

  「你可別亂來,要是讓慕容大夫知道的話,我少不了要挨罵的。慕容大夫臨走前吩咐我,要我來陪陪你,別讓你一個人、也別讓你動到右手。」小荷扮了個鬼臉,瞧著她仍紮著白布的右腕。「其實,會不會武功,咱們明眼人就能瞧得出來,雖然你沒有被廢功夫,可是手筋被挑了,以後要用右手出招,那是大大的不可能了。我看慕容大夫是真的很擔心你受不了這個刺激,你……別要亂來喔。」

   

  司徒壽楞了下。原來,她的右手被廢了嗎?

   

  小荷見她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右手,安慰地補充道:「慕容大夫是個好大夫,雖然以後你沒法用武,可是我聽慕容大夫說一般日常生活須用到右手都無礙。」

   

  「原來他以為我從此變弱者了。」司徒壽偏著頭喃喃自語。沒了右手,他以為從此她就成了廢人。

   

  「什麼弱者啊?」小荷笑道:「說起弱者,就讓我想起慕容大夫外表上雖是文弱書生相,可是那天,他背著你……咦咦,你一臉茫然,難道他沒有告訴你嗎?咱們家主子到那裡時,只剩死人,沒有瞧見慕容大夫,把我們差點嚇死了,還好咱們沒放棄,才在懸崖下找到了慕容大夫。他左手扛著你,右手抓著樹籐就這樣懸在半空中,也不知道懸了多久才等到咱們……你沒有注意到他雙臂都是擦傷嗎?慕容大夫真是個傻瓜,他要跟你說了,你會感激他一輩子的。」

   

  「他救我?」好怪,他弱,她強,為什麼會是他救她呢?對那一夜的記憶其實很模糊了,只有片段,卻足夠告訴她那一晚她有動手,為了什麼動手卻忘了。她違背了跟鳴祥的約定,可是,心中卻有一種不會後悔的感覺。

   

  她突然想起一事,問道:

   

  「他說他的跛子弟弟也被救了,沒有死,真的嗎?」心中不知為何微微掛念。

   

  「跛子弟弟……咳咳,你這樣直說,他會惱的。咱們去救人時,慕容大夫的兄弟都不見了,咱們主子料想必定有人早咱們一步先救人,只是他們不知慕容大夫正在崖下等人救,就先走了。後來,慕容大夫被咱們救回來之後,曾跟外頭的人聯絡過,才知是碧玉山莊的人救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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