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七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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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頁

 

  尹白笑說:「婚姻生活很適合你。」

  描紅輕輕坐在她身邊。

  尹白為她們介紹。描紅問:「為什麼叫沈藍?」

  沈藍也詫異地反問:「為什麼叫描紅?」

  描紅防範地答:「大紅一直是中國人最喜歡的顏色。」

  沈藍卻說:「藍色比較不那麼刺眼。」

  尹白已經習慣這種直率,不再去做中間人。

  倒是沈玨懂得顧左右而言他:「描紅姐聽說你明天就要出發到英國定居。」

  描紅點點頭。

  尹白乘機說:「我們明天一起來送你。」

  描紅便取出紀念品與沈藍沈玨交換。

  輪到尹白的時候,描紅說:「姐姐我真不知道可以給你什麼,你好像擁有一切。」

  尹白笑答:「你把我說得太好了。」

  沈藍一聽使察覺得到這裡邊有一段故事,她們遲來,不知道發生過什麼,自然也不便追問。

  尹白說:「你必然還有事待辦,不用陪我們了。」

  描紅點點頭。

  「去與大人話別吧。」

  描紅進書房去見沈氏夫婦。

  她一轉背,那兩位就齊齊說:「描紅長得好美。」

  是,就像大紅顏色一樣,人如其名。

  「來,我把其他姐妹的地址給你們,趁這次環遊世界,你們可以一一登門造訪。」

  「好極了。」一起湧進房間抄地址電話。

  描紅在書房逗留了一段時間。

  門鈴響,尹白過去開門,看見韓明生站在門口。

  尹白一呆,「來接描紅?」真是廢話,「我去叫她。」

  韓明生問:「我可以進來嗎?」更加荒謬,一隻腳已經叉進了屋。

  「你一直在樓下等她?」

  韓明生點點頭。

  尹白笑,「不讓你上來?」

  韓明生略為汗顏。

  尹白的眼神洞悉一切,他不敢逼視。

  尹白安慰他:「重視你才會這樣。」

  韓明生坐下微笑,「可知你如何輕賤我。」

  「非也非也,她這管理方式叫中央集權制,我的叫民主自由制。」

  「恕我放肆發表意見:太過LAISSEZ—FAIRE了也是不行的,別忘記男人們都在心底收著個長不大的玩童。」

  自由競爭,放任政策也不行。

  怪不得管理科學是一門精妙的學問。

  「你在怨我嗎?」尹白微笑。

  「不,下一次在感情上希望你精明點。」

  尹白茫然,「我不懂呀韓明生。」這是尹白的盲點。

  韓君心內一陣炙痛,舉起手來,想觸摸尹白髮腳,終於不敢,頹然收手。

  他終於說:「尹白,你會得到快樂的,因你賜予我們太多快樂。」

  尹白勉強地笑,「我此刻也並非不快樂。」

  這時沈藍及沈玨由房內出來,看到韓明生,目不轉睛地上下打量他,「是四姐夫吧,我們是五妹六妹。」

  韓明生抿嘴同尹白說:「你怎麼不叫我姐夫。」

  尹白搖搖頭,「錯,不能叫,你只是我的二妹夫,你同沈藍沈玨多談談,大家有一半外國血統。」

  沈藍馬上張大雙眼,「姐夫,你另一半從何而來?」

  尹白笑不可抑。

  正在這當地,韓明生的另一半從書房出來,見到場面熱鬧,沈藍與韓君交頭接耳,一見如故,不曉得說些什麼,雖不自在,也只得微笑相對。

  尹白不想她難堪,便說:「有要緊事的人可以先走。」

  只看見沈玨舉起手,「姐夫要請我們出去吃冰。」

  尹白有點意外。

  描紅叫:「尹白,你也來。」

  「不,我要等一個電話。」尹白不願意再對著韓明生。

  描紅誤會,輕輕問:「誰?」

  尹白笑,「眼睛有點紅,剛才同大人訴什麼苦?」

  描紅不語。

  再一看,韓明生已經率領著妹妹們下樓,尹白連忙推描紅一下,「還不快追上去。」

  沈太太見她們都走了,便說:「簡直象聯合國一樣。」

  沈先生問:「尹白為什麼不去飲冰?」

  尹白答:「忽然有點倦,精力不能同她們比。」

  「真誇張,大三歲而已。」

  「母親你不知道,三年前我還打得死老虎。」

  沈太太道:「剛才描紅說,韓明生把房子及財產都寫了一半給她。」

  尹白答:「對妻子好是應該的。」

  「描紅剎時間什麼都有了,她打算過年時接父母出國旅行。」

  「是的,描紅好本事。」沈先生連忙說:「尹白也本事。」

  是的,尹白點點頭,「我也本事。」

  人人都有生存的一套本領,各自意願不同,所圖亦異,但是求仁得仁,是謂幸福。

  尹白轉到廚房去,做了一杯冰茶,獨自啜飲。

  沈太太輕輕問丈夫:「尹白心裡到底怎麼想?」

  「不怕的,我女兒這樣的人才,一定有更好的歸宿。」

  尹白似有所聞,轉過頭來笑一笑,她父母連忙噤聲。

  過一會兒沈先生又說:「不是偏心,七個女孩兒當中,我認為尹白最漂亮。」

  「奇怪,沈國武,我也這麼想。」

  沈藍與沈玨拖得很晚才回來,她們順道到遊客區逛去了,毋需導遊,比較起來,青紅兩人膽怯得多。

  回來之後,一逕取笑「描紅姐真的好緊張姐夫」,然後在書房打地鋪就睡了起來。

  尹白推門進去想問她倆可需要些什麼,一看,她們已經熟睡,真似沒有一點心事,微聲扯著鼻鼾。

  尹白扭熄了燈。

  只大了幾年,尹白忽然發覺,她需要記住的人與事太多,需要忘記的人與事也同樣多。

  第二天她起的晚,沈太太跟她說:「台青來過電話了。」

  「為什麼不叫我,」又不是昏迷,只不過睡著,「說什麼?」

  「很好,很想念你,聖誕時請你無論如何到紐約走一趟,她與沈翡翠聯絡好一起過節。」

  尹白微笑,「這主意聽上去不錯。」

  「還有,沈藍與沈玨出發到新界看風景。」

  「這兩個孩子,講好要送飛機的。」

  「她們稍後自己會去,說要爭取時間。」

  尹白忽然吟道:「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沈太太看女兒一眼,尹白確需自勉,她幾個姐姐妹妹全是折枝派高手,她不能再逍遙蹉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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