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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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生吃一驚,深深失望,這便是烈火?這不是一個健康快樂的人,她不相信言諾會同這樣一個人做了十多年好朋友。

  荷生脫聲問:「你是烈火?」

  那人聞言色變,仰起頭來,直視荷生,荷生被他目光中的怨懟恨惡嚇一大跳,不由得退後一步。

  這時候有人拉住她的手,荷生幾乎喊出聲來,一看,原來是言諾,這才放下心來。

  只見言諾給她一個眼色,再向那人點點頭,拉著荷生便走。

  到了大門外,兩人才不約而同鬆一口氣。

  荷生問:「那就是你的好朋友?」

  「不是他!」言諾跳起來。

  荷生連忙說:「我也猜不是,不過,他是誰,烈火又到什麼地方去了?」

  言諾開動車子,駛離烈宅,才輕輕說:「那是烈火的大哥。」

  啊。

  「烈火這傢伙,明明約好我,又開小差,今天恐怕看不到他了。」

  荷生卻十分高興,若果適才那人是烈火,她恐怕不能愛屋及烏。

  車子駛下私家路,言諾一向小心駕駛,路腳卻有一輛吉普車朝著他們直衝上來,言諾急忙剎車,吉普車卻不肯停,荷生直叫出來,吉普車的保險槓碰到他們的車子才不動了,荷生覺得全身血液統統湧上腦袋,吉普車司機卻哈哈大笑起來,還拍著手。

  荷生破口罵:「瘋子!」

  誰知言諾也相繼大笑起來,打開車門跳出去,「可不就是烈瘋子。」得意洋洋,引以為榮。

  吉諾與吉普車司機擁抱。

  到這個時候,荷生已經知道這人是誰,她左邊太陽穴隱隱作痛,烈家兄弟恐怕有異常兒,奇怪,言諾的坐言起行最平凡穩健不過,怎麼會交上這樣的朋友。

  只見他倆嘻嘻哈哈互相拍打一番,攬肩搭背地向荷生走來。

  只聽得那人笑著說:「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夏荷生。」

  荷生看清楚他的面孔,嚇一跳,連忙側過頭去。

  「荷生,這才是烈火。」

  烈火與荷生打一個照臉,也是一呆,言諾這愣小子太不會形容了,單憑他的言語,也太委屈夏荷生了。

  當下他摸一摸鬍髭,「都怕這個,難怪父親叫我剃掉它。」

  言諾伸手搓一搓他鬈曲的長髮,「可以梳辮子了,穴居人似的,嚇壞人。」

  烈火笑著問:「荷生,你來說句公道話。」

  荷生看著他,「不是叫你烈瘋子嗎?」

  烈火又著腰笑。荷生覺得他自頂至踵,外型上沒有些微缺點假疵,性格活潑熱情,難怪言諾說過,烈火在家中至受鍾愛。

  忙著談笑,三人竟沒有發覺一輛黑色大轎車已靜靜停下,老司機下車笑道:「烈先生請你們回屋裡詳談。」

  荷生好奇地回頭看。

  大車子深色玻璃裡隱隱有個人影,想必是烈家老爺了,沒想到一天之內就見齊烈家的人。

  一雙炯炯的眼睛,在車內也正在打量夏荷生。

  言諾與烈火各自把車駛開讓路。

  老司機笑著同老闆說:「年輕人,不怕熱。」

  荷生的白棉衫為汗所濕,胸前一搭V字汗印,額前碎發統統黏在額角與頸後。她站在一邊,看大車離去。

  怎麼不怕熱,烈火目光中那點熾熱就叫她害怕。

  烈火笑說:「來,我們回屋裡談。」

  吉諾說:「你問荷生可要看電影。」

  烈火正要開口,一輛銀灰色高性能跑車俯衝下來,言諾連忙把荷生拉至懷中,雙雙避開。

  荷生看著車尾,驚駭地說:「這條私家路怎地這麼繁忙,難怪說馬路如虎口。」她輕輕推開言諾。

  烈火說:「那一定是烈風。」

  吉諾點頭:「我剛才見到他。」

  烈火問:「他為何而來?」

  「我不方便問。」

  荷生聽在耳中,不用解釋也知道烈家弟兄並不和睦。

  「屋裡還有誰?」

  「烈雲在家。」

  「叫烈雲陪荷生去看電影好了,我有事同你研究。」

  到這個時候,荷生「啊哈」一聲,開了腔,「烈火你聽著,言諾是我的男朋友,我不慫恿他撤下你,你已經夠幸運,你甭想丟下我與他單獨行動,我把話先說明白了以後大家好做,我不用你替我安排節目,言諾,我們照原定計劃。」

  言諾大笑,「烈火,聽見沒有,改天見啦。」他朝好友擺擺手。

  荷生馬上仰起頭,向烈火做出一個勝利的樣子,挽著言諾的手上車。

  烈火為之氣結,伸腳踢言諾的車子,力道甚大,車身一震。

  荷生伸出頭去,「長毛!」她笑著罵他。

  烈火被無數女孩子罵過千萬次,早就老皮老肉,可是夏荷生這兩個字,夾著伊銀鈴似的笑聲,卻在他耳畔索繞,歷久不散。

  荷生鬆一口氣,同吉諾說:「吁,那一家人。」

  「你說得對,家父講過,烈家的人,有一股奇異的魅力,一旦與他們接觸,身不由主地受到吸引,真心想同他們交往。」

  荷生不予置評。

  吉諾說:「你會喜歡烈火的。」

  「啊,我並非不喜歡他。」

  「你要把他當兄弟看待。」

  「你倆真的那麼要好?」

  「真的。」

  荷生絞下了車窗,任由熱風吹進來。

  一直到電影散場,她都沒有說過什麼。

  那天晚上,她躺在自己的小臥室裡。半夜,彷彿有熱風吹拂臉龐,又像有一個人,不停地用手撫摸她的鬢腳。荷生迷惘地抬起頭來,看不清楚他是誰,但她肯定那不會是言諾,那手強壯而溫暖,荷生沒有拒絕。

  天蒙亮時她醒來,靠在小床上,呆了半晌。

  她撥電話給言諾。

  言諾還沒有醒,聽到女朋友的聲音,很愉快地說:「我做夢看到你。」

  奇怪,荷生想,她的夢境裡,從來沒有言諾。

  「今天我到烈家去,你要不要一起來?」

  「不,」荷生說得很堅決,「你們玩好了。」

  「我介紹烈雲給你認識。」

  「不要,我不寂寞。」

  「荷生,你好像很抗拒烈家的人。」

  是的,荷生覺得他們危險,同性格這樣強的人,要維持一個安全距離,才能避開逼力。

  「烈雲跟你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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