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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如果姐也有個好歸宿,就不會有精力來對付我。

  但願所有的怨婦都找到如意郎君,天下太平。

  一直這樣的盼望,一邊又要防著老姐尚有什麼更厲害的招數,又得籌備婚禮,忙著忙著,人就瘦了下來。

  一同去買睡衣,在精品店看到老姐在一角。

  她?

  她跑到這種地方來幹什麼?她是國貨睡衣的信徒。我簡直不會相信她會考慮穿薄紗的睡袍。

  我暗暗注視她。

  她在挑睡炮,先看價錢牌子,再看款式,磨了很久,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我一直在一角,她沒發覺,我用一本雜誌遮住了面孔。

  待她走了以後,我吩咐女店員把她看過的幾件衣服都取到我面前,我挑了三件好的,買下來。

  我知道她公司的地址,叫店員送去。

  我走出精品店去喝咖啡,嘿,更令我詫異的事還在後頭。

  對,老姐和一位男士在喫茶。

  我立刻躲在一大棵植物後面,叫杯咖啡。這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她偷窺得我多了,現在怕也輪到我好好的看她有什麼秘密。

  她們並不是普通朋友,態度很親熱。

  況且我知道大姐連普通的男朋友都沒有。我很意外,這會是誰呢?這麼登樣的一個人。

  看上去年紀很輕,一定比振元小。也難怪,振元已四十七。這位先生約四十左右,跟大姐配起來剛好。

  大姐今天穿得很大方,一件寬身的旗袍,顏色素雅。我早說過,女人不知道該穿什麼的時候,最好做一打半旗袍,解決難題。

  她表情也很柔和,並沒有對看我一股腦兒地恨那種模樣,我許久沒好好地注視她,咱們是敵人,不是嗎?大半年來第一次看清楚她,不得不承認她還是很秀麗的一個女人。

  真奇怪為什麼早些時她沒有找到男朋友。

  希望她這次成功。

  我們中間有過一些淘氣的做法。

  我站起來,緩緩的向他們走過去。

  姐老遠就看見了我,嚇得面無人色。

  她怕我報復,我知道,我只消把一杯水淋在她的身上,她便已經夠累,不是個個男人如振元,什麼都不計較,破壞她與新結交男朋友的關係,易如反掌,所以她怕。

  我也知道她會怕,所以忍不住不嚇她一下,前些時候,她實在太放肆了。

  我要叫她嘗到切膚之痛。

  「你好,大姐。」我自顧自在她面前坐下來。

  她面無人色的瞪著我。

  我說:「我是小妹,這位是──」我伸出手。

  那位先生很客氣的說:「我姓齊。」有點意外。

  「齊先生,你好。我姐姐有沒有向你說起過我?」

  齊先生微笑,「我們也是相識沒多久。」

  我說,「她一定會告訴你,我有多頑皮搗蛋,多麼不得她的鍾愛。」

  大姐的眼神裡儘是恐懼與絕望。自然,換了是她,她絕對不會放過我,但我不是她,你可以說我的器量比她稍微大一點,我放過了她。

  我啜了口咖啡,「你們好好談,」我說:「我先走一步,齊先生,有空到舍下來坐。」

  我站起來。

  老姐的面孔一陣青一陣白,瞪著我離開。

  走到門口,我彎著腰哈哈大笑起來。

  但振元怪我不該如此。

  「為什麼?」我不服氣。

  「你不應與她一般見識呀!」他溫柔的說。

  「我若與她計較,我早就在那位齊先生面前把她臭史一腦兒抖出來。」我不服氣的說。

  「她有什麼臭史?」振元笑。

  「誰沒有臭史?誰活過了二十歲沒有臭史?我還同她斗掀呢!呵,就我一個人是黑狐狸,她敢情還是潔白無瑕的免寶寶呢!」

  「那你應該做得更含蓄,索性裝沒看見豈不更好?」

  「不行,對她,演技太高超含蓄,不管用,起碼要來這麼一下捉放曹,她才服貼。」

  振元也納罕,「姓齊的最什麼人?」

  「不知道,你去打聽打聽。」

  「把我說得那麼神通廣大。」他又笑。

  我們沒有太多的空閒,下個月要動身去結婚,房子才裝修了一半,非常的忙。

  但我仍然得趕著把這個喜訊告訴母親。

  她說:「難怪呢!這一陣太平得很。」

  我說:「兩個都嫁了,你可靜了。」

  「我求之不得,樂得耳根清淨。」母親說。

  「難怪最近她不出陰毒招數來陷害我,」我說:「原來精神有了寄托。媽,但願她成功,否則的話,又不知道要怎麼的恨我呢!」

  媽媽推我一下,「又胡說什麼。」

  「那位男土,外表實在不錯,看樣子也有內涵,我雖然沒有x光眼,也看得出來。」

  「有這麼好?」媽很懷疑。

  「真的很好,也許大姐的姻緣到了,她嫁得順順利利,心境開朗,必然會珍惜自己,那麼我們兩人之間就可以和好如初。」

  「但願如此。」

  振元來同我說:「那個姓齊的是美籍華人,家裡蠻過得去,對你姐姐很有意思。」

  「你打哪兒調查來的?」我瞠目。

  「山人自有妙計,我人頭熱。」

  「會不會娶她?」

  「看樣子有希望。那姓齊的有訂單在我們處,你說巧不巧?」振元笑。

  我想起來,「呀,難道就是YC齊公司?」

  「正是,一點都錯不了。」

  「我們可以請他吃飯!」我興奮。

  「我已經約了,下星期五,叫他帶女朋友來,同時亦說明我的未婚妻即是他女友之妹。」

  「你說姐會不會來?」我問。

  「不由她不來,」振元說:「這是生意上的應酬。」他向我眨眨眼,「你們姐兒倆多久沒同台吃飯了?兩年三年?」

  我很慚愧。

  振元這次這麼做分明是要挽回我同老姐之間的感情。

  他真是一付熱心腸,但他不知道,我與老姐之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恩恩怨怨,不是這麼容易解決的。

  「我恨她把我那些信件給你。」我說。

  「又沒有造成任何損害。」振元勸說。

  「這是我運氣。」我固執,「但她心地太壞。」

  「算了,齊某的老家在美國,說不定幾時她跟了去,你們姐妹想見面也就難了。還記住這些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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