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婚約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73 頁

 

  「我很忙,我不是宮廷裡的紈㷇子弟。」

  「根據恩德利公爵夫人的說法,你還曾勾引國王的情婦,所以他才把你趕出英格蘭。

  你強迫雷克請國王讓你回來。」

  他的目光迎觸到她的,又匆匆移向他處。「男人總有年少放蕩的時候。」他裝腔作勢地說。「我可不准我自己的孩子向我耙灰。」

  「我不是孩子,」她冷冷地說。「我自己挑選丈夫。」

  他的前額皺在一起。她注意到他前額的皮膚比臉上其它部位要白,活像他常常戴帽子,而且常待在太陽底下似的。這真不合邏輯,因為她父親這輩子從未做過工作。還是做過?她突然傷感地發現她對他幾乎是一無所知。

  他又掃現她。「你不喜歡齊雷克?」

  她的心在抽痛,但她的自尊開口了:「他只不過是你的另一個人質。」

  「不管是不是人質,我都要你嫁給他,茱莉。」

  在他口中說出的她的名字聽來就像是他頭一次試用的咒語。「就算我簽了五十份婚約,你也不能逼我嫁給她。你不是我的監護人。你冒犯國王,把我拋在修道院時,你就算是放棄了這個權利。」

  他拿眼覷她。「我以為你待在那兒會好一些。」

  「可是那時我還只不過是個孩子,我需要父親。」

  他又開始來回踱步。「那時我自己也不過是個孩子。我的露——」他的聲音便咽一下,他清清喉嚨。「我的妻子剛過世,我不可能照顧你。」

  「看得出來這些年並未改變你的感受。」

  他瞅著她頸際的絲帶。她真希望她戴的是眩目的鑽石項鏈,亮得讓他睜不開眼來。

  「你非嫁他不可。」

  她心一橫。「我不嫁。」

  「你是怎麼搞的?他是全英國最好的對象。」

  她想說實話,結果卻撒了個謊:「我不嫁給我不愛的人。」

  「為愛情結婚是愚蠢的,我不會讓你犯下這種錯誤。你已簽了婚約,現在又想打退堂鼓了?」

  雷克會克服他的困難,而她破碎的心也總有一天會癒合。「是的。」

  「你該嫁個有錢丈夫,」他低頭看看自己的手。「這樣就不必委屈去處理郵務了。」

  「我喜歡當巴斯城的郵政局長。你一定很高興我只送信給公爵以上的人。」

  「我說你要成為恩德利公爵夫人。」

  她歎口氣。「不,父親,我不要。雷克不會向你的勒索屈服的。」

  他瞪著她。「勒索?你在說什麼?」

  「你當真以為我會笨得相信雷克和其它人是迫不及待的想娶找?」

  他面紅耳赤。「誰告訴你的?除非……是文娜嗎?我要勒死那婊子。」

  「你在改變話題,我們是在談齊雷克。」

  「如果你不喜歡他,又為什麼要保護他?」

  她鼓起勇氣。「我會保護任何人,免於被你卑鄙的把戲迫害,你跟外婆一個樣子。」

  他冷笑。「如果你是男人,我就要因為你侮辱我而找你決鬥。她是個只會惹是生非斷治巫婆。」

  「而拜你之賜,我是她撫養長大的。」

  「茱莉,我——」他跨前一步,雙手好像要擁抱她,卻又停了下來。「她一個親人也沒有,只剩傷感的回憶,她說我欠她——她答應我會好好照顧你。」

  父親是不是也一直被文娜操縱?也許是,但也不能拿自己女兒當報復工具吧?「她曾經照顧我,如今我已經可以照顧自己了。」

  他咬牙說道:「我會為你著想。你必須嫁給齊雷克,要不然我就要他好看。」

  她突然一驚。「我早料到你會這樣做。」

  「你的口氣像文娜。」

  「原來你也發現了。」

  「到魏家俱樂部去,你就會明白我替你挑的著實是全英國最好的丈夫。你不必再跟你外婆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他把藍畢梧最新公告交給她。

  茱莉不想爭論這一點。外婆深深傷害了她,但有關外婆和郵局的煩惱都結束了。

  「父親,現在要考慮我住在哪裡已經太遲了,不過不必擔心,文娜跟我在韓森園中常常好幾天見不上一次面。」

  「這我才放心些。」他端詳她的臉,表情變得很痛苦。「你很高——像你母親。」

  他望向別處。「再見,記得,齊雷克的命運掌握在你的手掌心。」

  她目送他離去,心裡覺得很奇怪,他似乎不太敢看她,大概是不屑一顧吧。

  她收拾好受傷的心情,低頭看看畢梧修改賭博法案的公告。難怪大家稱他為巴斯之王。她仔細讀著他在魏家俱樂部安排的節慶細節時,心想。

  為了致力解救英國,使之免於沉淪罪惡,國會立法禁止使用數字的牌戲。為免巴斯城破產,藍畢梧創立了一種稱為學者的新遊戲,使用印有字母的紙牌,叫玩牌著造出字來。

  她因恐懼而顫抖。雷克的字母還不夠熟,無法造字而她父親知道。

  星期五傍晚,雷克站在魏家俱樂部賭博室中的棋桌旁。他是前來面對他的恐懼的。

  他內心的恐懼淹沒了一旁藍畢梧和安喬治的談話,牌局終於要登場了。

  雷克腹中翻騰,不知味地嘗著手中的白蘭地。天哪,他真希望茱莉在旁邊。

  即使他知道徒然,仍在人群中搜尋茱莉的身影。她絕不會再進賭博室,他佩服她的力量和實際。她多年前就已當過受害者了。

  今晚的受害者是雷克,她不會前來目睹他的滅亡。也許這樣最好。茱莉已把秘訣告訴他,如今要解開文字的奧秘全看他自己了。

  他回想這幾天來的挑燈夜戰,就某種程度而言他是成功了。

  突來的寂靜將他揪回現實,音樂中止了。他感覺有隻手搭在他肩頭,低頭一看,是他的行刑者。

  「我很意外,雷克。」安喬治低聲說。「我沒想到你居然未能得到我女兒的芳心。

  傳言說你可以使修女動凡心。」

  雷刻苦笑一聲。關於失去茱莉這件事,有誰會比他更難過?「是你教茱莉賭博的?」

  安喬治下巴一揚,這動作像極了茱莉。「我一直沒有民主教她任何東西。」他咕噥道。「是文娜——或許也是我的疏忽——使茱莉跟我作對。拜那老太婆之賜,我的親身女兒恨我。」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