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健生這才收回失了魂的心,轉而看著女兒,再次驚訝地凝視著揚舞——她也 長得亭亭玉立了,是個美人胚子。
兩年!可以讓這些曾經在他羽翼下,受庇護的家人,有了這麼大的變化!看來 他是老了!
揚健生企圖振作精神地聳動肩頭,「你認識駱飛,對吧?」
一聽見駱飛的名字,揚舞的臉刷地白了起來——「他怎麼了?」
「他什麼怎麼了?」揚健生一臉不解地盯著揚舞。
他這個女兒,端看她美麗的外表,實在是看不出來有點「不通電」的短路。
他又搖了搖頭。
「他——?你、你怎麼知道?」揚舞好奇地打探,舌頭都快打結了。
「我是做首飾盒的,而他卻是國內最top的珠寶商,當然認得他的名號。」
「那和我認不認識他,有什麼關係?」揚舞還是弄不懂,老爸的葫蘆裡賣的是 什麼藥!
喻媛瑛也跟著坐到另一張沙發上。
「什麼關係?」
「你替我引薦他,讓他們駱家的飾品禮盒包給我做!那我不就可以過得更好了 嗎?
當然啦!咱們雖然父女一場,但是仍應『明算帳』,我會讓你抽一成的佣金。 怎麼樣?」
揚健生一談到生意,眼睛立刻閃現精打細算的模樣。
喻媛瑛最受不了他這副德行!和他一起生活二十餘年,最恨的就是他的「刻扣 」。
本以為他只是想念孩子,而來看他們,結果還是三句話不離本行,談的仍是他 的生意。喻媛瑛頓然發飆——「揚健生,原來你不是來看我們母子的!」
「我——」揚健生有些難堪。
「不!」揚舞二話不說地斷然拒絕了。
也不知道為何,她就是無法面對罹患癌症的駱飛,偏偏又想他想得緊。
☆☆☆
金瓶梅俱樂部。
揚舞依舊一身輕便,腳上還是踏著那雙球鞋走了進去。
眼尖的保鏢,不懷好意地盯著她瞧——「你來應徵小姐?」
「我來找人。」揚舞這次不再怯生生,反而勇敢地迎向那人無禮又色迷迷的眼 光。
「找我嗎?」他向她挨近。
「找Coral。」
「Coral?」保鏢頓時止住了玩笑,因為雨煙有特別交代,今天會有一個女孩 來找她。
該不會就是眼前的女孩吧!
見他態度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揚舞意識到雨煙在這兒的「身份」一定不低。
揚舞的頭,這會兒抬得更高了,「是,她約我來這裡的。」
保鏢立時恭敬地傾身,笑著,「請!」
雨煙遠遠就見到揚舞,立刻朝她走近,「揚舞!」
「雨煙?」揚舞驚訝地看著她。
雨煙身著一襲黑色合身的小禮服,還半露出豐滿雪白的雙峰,簡直不像那個救 她兩次,完全不著顏色的「大姊姊」。
「哈!在這兒上班久了,有時我也快要不認識自己了。」雨煙一點兒也不介意 地應答著。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揚舞小心地致歉。
「來!有個人等你好久了。」她將揚舞拉到一處包廂內。
「誰?」揚舞不解地跟著雨煙向前走。
「見了面就知道。」雨煙也不想多說。
「等一下!」揚舞霎時喊停,完全像個有自我主張的人。
雨煙也是一驚,「什麼事?」
「駱飛到底有沒有得癌症?」揚舞沒有絲毫玩笑意味地問著。
「你都知道了?」雨煙有種被人點破詭計的困窘。
「知道什麼?」揚舞突然感到此事沒這麼簡單。
雨煙只好先帶她到一邊的座位,坐了下來,「我根本沒有見過他。」
「沒見過?」揚舞的聲音忽然高揚了起來。
「他是一個客戶介紹我去接的case。因為我有事,而你又希望打工,so……」 雨煙充滿歉疚地撇了撇她那朱紅的雙唇,「對不起!他根本沒有得癌症,是我瞎辦 的。你……有沒有受委屈?」
揚舞搖了搖頭……沒有!當然沒有!只是……多了一份思念。
條地回神,「你說——他沒有得癌症?」
「我告訴你的當兒是沒有。至於現在有沒有,我就不知道了。」雨煙一臉正經 地回答她。
「哈——!」揚舞笑得燦爛極了。雙眸還不住地骨碌骨碌的打轉,像在計劃什 麼事似的。
「走吧!現在我們去見他吧!」雨煙拉起揚舞往裡面走去……「見誰?」話未 說完,揚舞的雙唇立刻驚喚出聲——「何廷威?」
「是我。」他欣喜地立刻起身,那一雙眼睛頓時為揚舞閃動著。
雨煙識趣地退了下去,「你們慢慢聊。」心頭不免有一絲嫉妒。
「你找我?怎麼會來這裡找呢?」揚舞實在不明白這其中的原因。
「說來話長……」廷威開始解釋自己尋找她的艱苦與用心。
揚舞彷彿置若罔聞,兀自落入自己的猜測之中——「這麼說駱飛也誤會了?! 」
「什麼?」廷威發覺自己的熱情被澆了一盆冷水,頓感挫敗不已。
「我想我該去看看駱先生。你可以代為安排嗎?我知道你是他的私人助理,好 不好?」她拉著廷威那件鵝黃色的安哥拉羊毛衣,討好地注視著他。
揚舞知道想見駱飛這種大人物,非得「事先安排」。而眼前的廷威正是最適合 的傳聲筒。
廷威無奈地苦笑……為什麼揚舞祈求的眼神,不是為他而展,為他而求?
「好不好?我想他會氣我『騙』他!」揚舞天真地賴著廷威。
「騙他什麼?」廷威好生嫉妒。
「哎呀!這怎麼跟你說嘛!」她又笑了,「怎麼樣,好不好?」
「揚舞,你知道還有人在關心你嗎?」廷威不直接回答她的請求,反倒直述自 己的心事。
「我知道。」揚舞眨著晶亮的雙眸。
「真的?」廷威可樂了,膽子也大了起來,頓時抓住揚舞的手,「你明白我的 心——事!」
她像被電到似的掙脫他的手,「何——先生,你在說什麼?」
「你不是說你明白我的心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