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則上是不會。」胡利「保守」地回答。畢竟,天有不測風雲嘛!
「阿儂,你也想留下來嗎?」嚴至昊問。
唐儂點點頭。
「那以後怎麼辦?」嚴至昊提出了這個現實問題。
唐儂才十六歲,往後的口子還長得很。
「我可以去上學嗎?」
唐儂滿懷希望地問。
「對,上學!」劉楓大腿一拍,馬上贊成。
「老大,你家不是開了一家學店嗎?安排一下吧!」
「什麼學店!一家綜合中學行不行?好歹它也是一個作育英才的文化搖籃。」
「是是是,是作育英才的搖籃。那,從國一開始,她跟得上嗎?」劉楓很懷疑唐儂的能力。雖然,唐儂棋琴書畫無一不精,但是,其它──沒有其它了,其它根本一竅不通。
「她又不需要文憑,只要基本的算數和外語會就行了,其它的課就當作是消磨時間好了。」嚴至昊已有了主意。
「那間學校在郊區,可不可以住校?否則,我家既沒有司機、也缺個廚娘的,她的交通問題和三餐可是十分麻煩的事。」劉楓有自知之明,除了泡麵之外,只剩下蛋炒飯這項廚藝,她不忍心讓唐儂受此虐待。
「學校離我家近些,家裡也還有幾個空房──」嚴至昊「邀請」之意,淺顯易懂。
「那阿儂就住你那兒吧。府上有管家傭人吧?阿儂是十項全不能,請你多費心了。」
胡利也不客套,順水推舟地把唐儂這個包袱丟給嚴至昊。
「胡師父、大姐,……」唐儂輕聲地叫著兩人。他們的「迫不及待」讓她有被「甩掉」的尷尬,人家大哥才起個頭而已,胡師父就「大事底定」地決定了一切。
「阿儂,你不願意嗎?」嚴至昊問。畢竟,當事人的意願最重要。
唐儂只是臉紅得低下頭。教她如何能夠親口答應,她要搬去和一個男人同住呢?這是形同「私奔」的行徑,多難為情啊!
「今晚就搬過去可以嗎?」他再問。
她依舊臉紅低頭。
「就今晚好了。我先打個電話要他們整理一下房間。」嚴至昊果斷地替她決定。
「老大,記得我們所說的哦!」劉楓提醒著嚴至昊──關於結婚一事。
嚴至昊點點頭。
他的點頭是代表著一個重如泰山的承諾。
***
她發誓,她絕對不是特地替他送茶、水果的!她只是正好路過這個他每天擺攤」鐵口直斷」的公園,真的只是順道而已。
劉楓提著兩杯冰茶和一些小點心,邊走邊替自己找借口。其實,要她承認自己喜歡他,也不是太困難的事,只是很不甘心而已。
他是對她不錯啊,只是每回見他算命攤子前圍繞的那一大票女生,她就無法給他太好的臉色!
瞧!他的算命攤子前,不就正好又有一個美女黏在那裡了?
說那是個攤子,是太抬舉它了。因為,他只是在公園的大樹下那青石桌椅上一坐,然後,」鐵口直鐵」四個大字的白布條往背後的枝牙一掛,就人潮不斷、財源滾滾而來。
她應該去市政府檢舉他的!他竟然利用公地、公有物賺錢又不繳稅,算什麼好公民嘛,呃……算了,反正他也不是什麼公民啦。
「又在信口雌黃地騙錢啦?」也不怕他會被拆招牌掀桌子的,劉楓就以認定他是江湖術士的口吻說話。
「娘子,你來看我啊!」胡利顧不得和他的客人正說到一半,他眉開眼笑地看著劉楓。
其實,這個美女井不是「客人」,而是他的同門,專程來勸他回頭的。
「只是路過,順便來看看而已。」劉楓半是心虛地低下頭將手上的茶點在青石桌上擺好。
因為她低著頭,所以也錯過了一幕驚險的鏡頭坐在胡利對面的女人,竟然趁著胡利一心都在劉楓身上的時候,掌中寒光一閃,一線白光直朝劉楓的眉心飛去!算是劉楓命不該絕,也是胡利技高一籌,他手指一彈,正中目標,那絲白光被彈個正著,轉個彎,飛高之後直沒人他身後高高的材於中。
「抱歉,今天不營業了,你請回吧!」胡利嘴裡淡淡地說,眼中卻是凌厲的殺機湧現。
那美女一看出手失利,臉色馬上沉了幾分;再見胡利眼中的殺機,她鼻中「哼」一聲,拂袖而去。
「你那是什麼態度,居然把錢往外推?」渾然不知危險至身的劉楓,還在為那尚未入袋的錢財可惜。
「今天賺這些夠了。」一次一百元的蠅頭小利,他居然也賺了四千多塊錢。胡利布條一收,馬上就是一副公休的樣子。
「唉!我讀那麼多書於嘛呀,一天到晚東奔西跑風吹日曬的,竟然比你這個不學無術、只會在樹下納涼動動嘴皮子的人還不如。」劉楓看他手上的那一疊紙鈔,她心中就有氣。
可見今天又有一大堆的女人來看過他了。她猜想,若是把胡利關在籠子裡,拿去展覽收門票,大概也可以撈上一票吧?她就不相信,哪來那麼多愛算命的女人?說不是為了看他,騙誰呀?氣悶之餘,她話也就說得刻薄。
胡利只是笑笑,他當然知道她心中想些什麼。不過,她是冤枉他了,雖然,他還不至於神通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般無所不知,但絕對不是不學無術的。
「我早求你嫁給我,你就是不肯。」胡利一手拿冰茶喝,一手還忙著替靠在他身上的劉楓捏肩捶背。
「等你賺大錢了再說吧。」她隨便敷衍一句。這種溫柔體貼的男人快絕種了,她知道,只是,他太特殊了,她有心結。
「我賺大錢,你就嫁我?」胡利認真地追問一句。
「再考慮。」劉楓看他一眼,看見了他眼中的認真。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好笑。「我好像成了唯錢是問的拜金女郎了。」
「錢財是一種保障嘛,何況有錢又不是什麼壞事。」
「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居然也會講這種人話?」她瞪大眼睛看他,語氣中淨是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