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答應了。」雷之遠依舊不回答張庭江的疑問,逕自為她作決定。
答應就答應,難道她還怕他嗎?
「沒問題。」張庭江不甘示弱地和雷之遠對視著。
雷之遠滿意地點點頭。
一小時後,告示已張貼在公司佈告欄上。
正如雷之遠所言,內容完全依據張庭江的要求,還加了一點,那就是——
凡於公司散播有關他人不實言論者,一經查證,以革職論處,絕無寬貸。
第八章
張庭江在辦公室裡不停地來回踱步。
和聯方的競爭就要在今天正武落幕了,最後到底誰勝誰負馬上就會揭曉。
經歷三年的公關生涯,這種陣仗對張庭江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雖然她一向好強,但從未像這次的得失心這麼重。
因為這次不只是一個合約到手與否的問題,還印證著她的實力,她要藉此機會粉碎所有不利於她的耳語,她要楊抒媚再也無法拿她和雷之遠的關係作文章。
「張庭江、張庭江……」
席克文挺著小腹氣喘吁吁地跑進張庭江的辦公室,看他一臉慌張的表情,張庭江懸在半空中的心差點要停止。
「結果出來了?」張庭江小心翼翼地問,她的手心因緊張而微微發汗。
「結果出來了嗎?我們贏了還是輸了?」席克文鏡片下的雙眼閃閃發光,無限期盼地盯著張庭江。
「什麼嘛!你催命似地鬼叫鬼叫,我還以為你知道結果了。」張庭江的心像洗三溫暖般,一回熱一回冷。
「鬼叫?瞧你形容得多難聽,我可是『親切』地喊著你的名字一路飛奔過來報喜的。」席克文有些冤枉地抗辯著,他最近拍張庭江的馬屁老是拍到馬腿上去。
「到底什麼事?」張庭江直截了當地問道。
「剛才我在凱悅飯店碰到T台的節目製作人,他說上回你幫愛諾斯保險套策劃的那個單元反應很好,今年情人節又要到了,他問你有沒有興趣再合作一個情人節特別企劃,他們願意提供三十分鐘的時間。你覺得怎麼樣呢?」席克文一臉討好地看著張庭江這位嘉得台柱。
「什麼怎麼樣?當然是做囉!送上門的機會哪還有往外推的道理?」張庭江沒好氣地說。雖然她常常提醒自己不該對席克文那麼凶,但每次遇上心情煩躁的時候,只要一看到席克文一臉任人欺負的倒楣樣,她就忍不住拿他開刀。
「對對對,是我問得多餘了,剛才應該馬上答應他才對。」席克文連忙自我檢討;最近張庭江的心情不太穩定,忘了自己才是上司的席克文常常萌生一種伴君如伴虎的戒慎恐懼。
動輒得咎的席克文選擇乖乖地坐在一旁,安靜地陪張庭江等待J&P電話。
嘟嘟嘟……
刺耳的電話鈴聲劃破寂靜,張庭江和席克文同時互望了一眼,他打氣地向她點點頭;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拿起電話面對她人生中最緊張的一刻。
「您好,我是張庭江……羅總,您好……是……真的嗎?太好了,謝謝您。」
「耶!成功了!」
張庭江掛下電話後,興奮地抱著圓滾滾的席克文繞圈子。
「席總,我太高興了,我簡直想要抓住你的臉好好地狂吻一番。」
「喔!可以、可以。」席克文想到自己的老婆一向喜歡張庭江,應該不會介意暫時把他的臉借給張庭江吧?
「老席,你在幹什麼?」雷之遠的目光惡狠狠地盯著席克文在張庭江俏臉旁晃來蕩去的一張老臉。
聽到雷之遠的聲音,席克文二話不說立刻歸位。「剛才張庭江說想要親吻以示慶祝她拿到J&P的案子,所以我……」發現雷之遠的臉色越來越沉,席克文的聲音也跟著戛然而止,他摸摸鼻子識相地退出張庭江的辦公室。
「席總!」張庭江連忙出聲想要留住席克文,她不想單獨和雷之遠在一起。
「人都走了,還叫什麼?」雷之遠順勢將門關上,整個人便優閒地靠在門上,阻絕任何人的出入。
「難不成你還真的想讓他一親芳澤?」
「就算是又怎樣,那也只是開心時的自然反應,難道還要先經過老闆您的批准嗎?」只要面對雷之遠,張庭江整個人就進入備戰狀態。
「今天晚上吃飯時別再這麼張牙舞爪了。」雷之遠的眼神忽然化為無限寵愛。
「吃飯?誰說要跟你吃飯的?」相形之下,張庭江看起來就像是個故意找碴、無理取鬧的小孩。
「我還記得允諾你入股的事,你應該也沒忘記答應我的事吧!」
可惡,拿入股的事來威脅。張庭江只好放棄裝迷糊、不認帳。
「幾點?在哪裡?」她問得不甘不願。
「八點,天堂。」雷之遠忍住笑意,故意學著她簡短的語法。
「還有,別忘了盛裝。」雷之遠補充道。
「沒問題,我會在這身衣服上特別繫上從法國帶回來的絲巾。」張庭江指著身上一板一眼的套裝。要她為了他盛裝打扮,想都別想。
「如果這就是你對我承諾的標準,那我也會重新衡量我承諾你股份的標準。」雷之遠不疾不徐地說道。
「你……」張庭江氣得說不出話來。
「晚上見。」雷之遠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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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在敦化南路上的「天堂」是一棟仿巴洛克設計的建築物,充滿名家設計的優質格調與時尚氣氛。刻意挑高的紅色空間,頂部有一扇可開式天窗,四面則是帶紅的灰泥漆與一瀉而下的白紗簾,簡潔浪漫的線條營造出異國特有的貴族氣質。
隔著暈黃的燭光,張庭江和雷之遠對座兩端,長長的包廂裡只有他和她。
「你看起來好美。」雷之遠衷心的讚歎。
火紅的小禮服裹住張庭江曼妙的身材,而斜肩的設計和蓬鬆綰起的長髮更完美地呈現她動人的頸部線條,今晚的她散發著醉人的誘惑力。
「你滿意就好,希望你分給我的股份也同樣讓我滿意。」張庭江一開口又繞著入股的事情轉。彷彿除了公事,她對雷之遠再也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