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逃婚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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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他的聲音充滿了嘲弄,完全把她當作一頭被捕的無助小獸.

  就像一頭跌落在陷阱中的野獸,她輕叫一聲,轉身拔腳就跑。她離開首領室,奔下樓梯,奔向大廳。

  她不知道該逃到哪裡好,她只知道再次逃離那個她所痛恨的陰險的人。

  大門是開著的,她跑出大門,穿過門前的車道衝出鐵門。她雙手提起裙子,習慣地向右轉,走進小徑。她幾乎是足不著地地飛奔著,到了小河邊,由於整天豪雨,那些踏腳石只露出一點點,她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繼續走向守望石。

  這時,又是一陣傾盆大雨,把她淋得全身濕透。她的紗裙不止一次地被樹枝和荊棘鉤到,現在已變成破布一般貼在腿上。她終於艱難地走到了目的地。

  她喘著氣,倒在守望石旁。

  「我恨他!我恨他!我必須逃走!我必須躲起來!」她痛哭流涕地大叫。

  大雨繼續下著,她又冷又害怕,不知道往哪裡走才好。「我不如死了算了!」她想。

  就在這個時候,她感覺有個黑影蓋在她身上,有人碰了她一下。

  「我知道我會在這裡找到你的。」公爵柔聲地說。

  「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塔笛卡大聲地叫著,並且阻止公爵扶她起來。

  「即使你想回去,目前也回不去。」公爵說。

  然後,他扶起她,讓她靠在石上。他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肩上。

  「我不要回古堡,我必須躲起來。」塔笛卡急促地,用耳語的聲音告訴他。

  「小河氾濫了,」他說。「水漲到我的膝蓋,我想盡辦法才走過來的。目前,我的愛人,你和你的追蹤者是隔開來了。」他用雙臂把她抱起。

  塔笛卡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只知道,在他強壯的雙臂中,她是安全的,她快樂得好像到了天堂。

  她把臉埋在他柔軟的襯衫上,但是,只不過幾秒鐘,他的襯衫也濕透了。

  她閉上眼睛,不想多問。她又冷又濕又害怕,可是,在公爵的懷抱中,這一切都不成問題。

  他抱著她,離開守望石,走向樹林,就是上次塔笛卡望著他消失的地方。

  在樹林中,他們暫時可以躲一躲雨,一走出空地,大雨又劈頭劈腦地打在他們臉上和身上。

  她感覺他們在上山,差不多走了半哩路後,他站住,把她放了下來。

  睜開眼睛,她發覺天色差不多完全黑了,不過她仍然看得見在她面前是一間很大的木屋。

  「我得找一找鑰匙。」公爵說。他伸手到門檻上,找到了,就把門打開。

  他把塔笛卡從雨中拉進去,說:「你先站著不要動,等我把蠟燭找出來。」

  她靠門站著,感到全身乏力。現在,她不再接近他了,她覺得更冷更難受。

  她感到夜禮服的裙子緊緊地貼著大腿,雨水從頭髮流到脖子裡。

  她抹去額上的雨水,這時,公爵劃了一根火柴,在搖曳的光線中,他找到幾支蠟燭。

  他點著四隻,現在,塔笛卡看得出這是一間很大的木屋,一切都用原木作裝飾。

  屋裡有一張桌子、一張很大的皮沙發;壁爐前面還有兩三張安樂椅。

  塔笛卡驚訝地到處張望時,公爵已熟練地點起爐火。她把門關上,走向壁爐,伸出一雙顫抖的手向著火。

  公爵仍然在木屋裡來來往往地忙著,現在,他又找出另外一扇門的鑰匙;並且打開了它。

  塔笛卡很想問他這是什麼地方,可是她的牙齒在打戰,幾乎說不出話來。

  她聽見開抽屜的聲音,然後公爵捧了一大堆東西出來。

  「你必須把濕衣服換下來,」他說。「我恐怕只能夠供應你一件干襯衫和一些毛毯,其中有一張是柔軟的謝德蘭羊毛織成的,你可以把它當作裙子。」

  她充滿疑問的眼光望著他,他又說:

  「這是一間獵人的木屋,有時,小河漲水了我就在這裡等候馬匹,所以我有些衣服放在這裡。等一會兒我會告訴你的,現在,你先把濕衣服換下來,我不想讓你感冒。」

  「那麼,你呢?」塔笛卡很費力地說。

  「我會到別的地方去換,」他說。「這裡有兩條毛巾,你可以把自己擦乾。」

  他把所有東西都放在她旁邊的沙發上,然後走出去,把門關上。

  塔笛卡起初連脫衣服都感到困難,因為她的手是那麼冷,後來,爐火使她逐漸溫暖,才有力氣擦乾身體。不過,她還是在發抖。

  公爵給她的是一條柔軟的亞麻仁布襯衫,實在是太大了,她只好把袖子捲起。他給了她三條毛毯,她當然選擇那最輕最軟的一條,在身上圍了兩層,馬上全身溫暖。她發現公爵還給她一條絲帶,她把它繫在腰上,當作腰帶。

  她撿起地上的濕衣服,把內衣藏在夜禮服裡面,放在火旁。

  「我可以進來嗎?」公爵問。

  「是的,我穿好了。」塔笛卡回答。

  她一面說一面用毛巾擦頭髮,轉過頭去,看見他也穿著跟她一樣的襯衫和另外一條裙子。他的腿上有干的褲子,可是沒有鞋。

  他走到另外一扇門前,說:

  「這是一間小小的食品室,」他說。「我希望能夠找到一些喝的東西。」

  她聽見他在裡面走動,正在考慮要不要也進去時,他回來了,一隻手拿著一個平底鍋,一隻手拿著一瓶威士忌。

  「我找到一些威士忌,」他說。「不過,我想你大概不喜歡這種味道,我替你做一種本地的甜酒,那是很甜很美味的,它也是預防感冒的良方。」

  他把平底鍋放在壁爐中將熄未熄的灰燼上,然後又回去拿了兩隻杯子出來。

  他似乎集中全副注意力在他所做的事情上,而塔笛卡卻覺得他是故意不去看她。

  她坐在沙發的邊沿上,繼續擦乾她的頭髮。

  和他單獨在一起,似乎是不可能的事,然而,這一切卻是真實的,她渴望見到他已有幾個星期了。

  「我有好消息告訴你,」公爵說。「我以為今天晚上我們都沒有晚餐吃了,但是,我發現它卻在食品室中等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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