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情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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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頁

 

  「哦,紐百里先生剛才在這裡,」塔裡娜說。「我看見他很奇怪。我從沒有想到他也來游泳。」

  「我也是一樣。」邁克爾說。

  於是她知道他看見了那煙頭,可是,假如那樣,她暗自思量,為什麼還要問她這個問題呢?是他有意想套出她的話來嗎?她排除了這種想法。

  這個陰謀開始刺激了她的神經了,她想。她在懷疑每個人,每件事。即使邁克爾看見了煙頭,或是紐百里先生在回到旅館的路上遇見了他,那也沒有理由懷疑他認為紐百里先生和塔裡娜見過面。他們可能不是從一條路來的,那是很簡單的事,她甚至可以在紐百里先生去後幾秒鐘內到達,甚至還不知道他曾經到過那裡。

  「他是個古怪的人。」他沉思地說。「他跟你談過什麼?」

  「哦,他問我昨晚是不是睡得很晚,」塔裡娜如實地答道。

  「你喜歡吉姆和特德嗎?」邁克爾問她。

  「很喜歡。」塔裡娜答道。

  不知怎麼地她覺得他的話很生硬,同時昨晚在夜總會不愉快的經歷也清晰地湧上心頭。

  她慢慢地站了起來。「我應該走了。」她說著,可還是猶豫不決。

  「我要留下游泳,」他笑著說。「請原諒我不能送你回旅館。」

  她感覺到那不是他不陪她回去的原因,她又一次心裡想她是多麼可笑呀。伊琳還不會醒來﹒也不可能從窗子向外看,然而如果有人看見他們肩並肩地走回旅館,他一定很願意饒舌去報告伊琳說邁克爾和塔裡娜一起去了海灘。

  「海水相當涼,」塔裡娜找點話說。

  「啊,我親愛的,寬恕我,」邁克爾低聲說。「我知道我使你失望。我知道我使你不愉快。我也無法可想,只求你繼續相信我,繼續裝假吧,你答應嗎?」

  在他的問話裡有如此動人的懇求,使她無法拒絕。

  「我盡量試試看,」她慌亂地答道。

  「相信我,只求你相信我,」他請求說。他低下頭去吻她的手,她知道再也沒什麼可說的了,於是轉身走開了。

  她知道他在注視著她,可她硬是不回頭看他。她拿著濕的游泳衣和帽子慢慢走過沙地,進了海濱的小樹林。

  她穿過馬路,開始朝著旅館走去。在她走了一段相當長的路以後,她再也忍不住了,轉身回頭望去。她看見他正在向海浬跑去,她見他走進水裡猛地游了出去。蔚藍的海水裡顯現出他頭部的黑色輪廓。

  她歎了口氣。轉身繼續向前走。她產生了一個荒謬的想法:邁克爾正朝著他講過的那個海島游去,而她卻轉身向相反方向走開了。

  為什麼她不能告訴他,她就要離開呢?為什麼不告訴他今晚她要去塞納呢?她想到了她曾經對紐百里先生作出的許諾。她幾乎恨死了他,因為他從她那裡搾取了諾言。

  龐大的旅館赫然聳現在她前面,突然使她害怕起來。在那裡等候著她的事將會推動一連串的新的事件。

  她突然希望她能信任邁克爾。無論怎樣,不管他對她做的所有的事,不管他怎樣搖擺不定,怎樣使人難以理解,他比起任何人任何事,似乎更使她覺得穩當和有保障。

  她的臥室和她離開時一樣。她洗了個澡,坐在梳妝台前梳頭髮。正在這時她聽到門外響起了輕微的沙沙聲。她站了起來,正如她所料到的,在地板上有一份每日郵報和一封信。

  她盯著它看了一會,幾乎害怕去拾起信來。她想這簡直太離奇了。然後她勉強用手把它拾了起來。有人把她的名字用一種圓潤和女性的手筆清晰地寫在信封上,在上面蓋了前一天的塞納郵戳。

  她翻過信來非常仔細地看看封口,它偽裝得非常好,但是她能看出它是拆開過的。她用顫抖的手指胡亂撕開封口。在裡面信紙上端印著:輝煌大旅館塞納。信內稱呼是:「我的親愛的塔裡娜……」

  她不由得止不住只想大笑——幾乎是狂笑。這樣的事是不可能發生的。這不可能是真的。然而她卻能十分肯定紐百里先生所說的一切一定會發生。這和黑夜必然降臨的事實沒有兩樣。

  只聽得門上鑰匙一聲轉動,接著吉蒂闖了進來。

  「你醒了嗎?」她問。「我想我應該多睡一會,但是一點也不覺得累,你也是嗎?」

  「不,」塔裡娜答道。

  「你收到了一封信嗎?」

  塔裡娜把信放在梳妝台上。「吉蒂,我出了這樣的麻煩。」

  「天哪,出了什麼事啦?」吉蒂問,一下子坐在床上。

  「這關係到你父親,」塔裡娜答道:「我想我應該對你父親講實話,除此別無他法。」

  「你不能那樣做,」吉蒂迅即說道:「昨晚我還在想,有你在一起過得多快活呀。如果我們不是假裝說你是闊人,那麼昨晚的事永遠不會發生,要不然伊琳永遠也不會讓我帶你來。」

  「可是,比那重要得多的事發生了,」塔裡娜說,「你父親要我為他到塞納去一趟。昨晚他求我的。這封信假說是我姨媽寄來的,我要到那裡去會見她。」

  「他究竟要你去幹什麼呢?」吉蒂問道。

  「我不知道,」塔裡娜撒謊說,她知道說到這裡她必須十分小心,因為她決不能讓吉蒂懷疑她知道的事比她準備告訴她的要多得多。

  「他問我是否能去,不知怎麼地因為我有許多事要隱瞞,所以我不想要他提太多的問題,我真的想見到你問問我應該怎樣做才好。」

  「他要你去塞納!」吉蒂懷疑地重複說。

  「對,」塔裡娜答道:「去會我的一個姨媽,當然會是一個加拿大人。她用我姨媽的真名字,哦,在他提出這事時我只覺得,不知怎地我不能告訴他我們做的一切。經常要撒那麼多的謊,確實很糟糕。」

  「你當然決不能告訴他,」她躊躇地說。「他要你去多久?」

  「啊,只兩個晚上,」塔裡娜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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