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獵夫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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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我們都非常以你們為榮!」愛芙琳微笑著說,並且還回頭問了公爵一聲:「是吧,約瑟?」

  「當然!」他順著點了點頭,「不斷有人來恭喜我,說我怎麼那麼聰明、那麼幸運,能夠找到這些動人而且行為規矩的被監護人!」

  雖然兩個做妹妹的都聽得非常歡喜,但是安妮妲知道,公爵又一次狠狠地把她譏誚了一番。

  「你們必須立刻上床去睡了,孩子們!」愛芙琳宣佈,「我可不能讓你們明晚一副蒼白的樣子,何況我們明天下午還有接待會呢。」

  「哇!多麼刺激!」雪倫隨著喊了一聲。

  凱柔先向愛芙琳行了一禮,然後又向公爵道了安,便登上樓去了。安妮妲跟了過去,把手輕輕地搭在妹妹的肩上,然後很溫柔地問:「你今晚玩得高興嗎,親愛的?」

  「今晚很好啊!」凱柔點了點頭。 「我看到你和侯爵跳舞。你喜歡和他跳舞?」

  「他很和善。」

  從凱柔的聲調,安妮妲可以聽出,她並不想在這方面繼續談下去。於是,不再說什麼,只是伴著她回到她的臥室。

  她把已經快要睡著的女僕搖醒,要她幫助凱柔卸妝,然後再折到雪倫的房間去。

  而她的小妹妹,此刻卻在房間裡一圍又一圈地跳著華爾滋。

  「哦!安妮妲!」她說,「還有比今晚更全備、更奇妙、更榮耀的舞會嗎?」

  「你是不是和公爵跳舞了?」安妮妲問。

  雪倫立即停止了旋轉,默默地走到梳牧台旁。

  「當然,我遵照你的吩咐做了。」

  「你和他談了些什麼?」

  雪倫沒有回答,等了一會兒,安妮妲又說了:「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雪倫!他這個人很難纏,但是若說有人能夠引他快樂,或者有人能夠改變他,使他成為一個好丈夫,那就是你!」

  雪倫依然一言不發,兩姐妹又沉默了一陣子,才見她說:「你真覺得做一個公爵夫人,就能使人快樂?」

  「那是一定的,」安妮妲立刻答覆了她,「你便什麼東西都有了!包括這間華屋,今晚你所看到的那一盒盒珍珠寶貝。另外,公爵還有許多財產,你還沒見到過呢!爸爸曾提過,他還有許多房子散在鄉間,譬如在李徹斯特就有一座獵屋,在新市則另有一幢參加賽馬時專用的別墅!」

  安妮妲說到這裡停了一會兒,才繼續:「凱柔今晚和侯爵玩得十分高興,我從沒見過她這樣歡笑過,假如你們倆都能成為公爵夫人,那麼這要算是最大的成就了!」

  「你必須施展出你的魅力來迷住他,雪倫。假如他真那麼好侍候的話,絕不會等到現在還沒結婚。想想有多少女人想要成為布魯倫公爵夫人!但是我改說絕沒有一個能夠比得上你的美貌!」

  雪倫輕輕地打了一樣個呵欠。

  「我很累了,安妮妲!」

  「當然,你會累的!」安妮妲有點憐惜地望著妹妹,「我在這個時候找你說話,的確有點自私,去睡吧!我們明天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可是,雪倫,無論如何,你得記住一件事,我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安妮妲回到自己的房間,讓女僕幫著把舞衣脫下,換了睡袍,然後走到窗邊,把窗簾掀了起來。 朝陽正在東方欲升又沉地掙扎著要起來,但僅僅幾束初露的光芒,已把遠近屋頂和窗欄都照亮了。

  「就只有這麼一點點時間了!」她喃喃自語著,而她一定得想辦法把凱柔嫁給侯爵,把雪倫嫁給公爵。

  自然,後者那一對可能會費盡她的心血而仍然作不成,雖然如此,她卻已下定決心——不管如何——她都得為她兩位妹妹的幸福著想。

  這就是她為什麼會來到倫敦,也正是為什麼她會不顧顏面地,忍氣吞聲地,懇求公爵引薦她的妹妹。

  一想到他,她多次按捺下去的怒火又冒了出來。

  他怎會對她說出這種話來?「他輕視我,」她想,「他早就告訴我多次,說我沒腦筋、白癡,同時在他的眼裡,我是個毫無原則的人。」

  想到這裡,她心裡又是一股怒潮洶湧,她今天被他狠狠地說了一頓,卻因為有把柄落在他的手上,而無辭以對,更氣人的是,他竟找出那麼多可以罵她的借口!

  不過她今晚竟會被伯爵帶入了花園的小亭中,也實在昏了頭。她當時應該想到,就算那個穿白衫的是凱柔的話,就讓她自己去照顧自己算了,而不該糊里糊塗地和伯爵一塊兒離開大廳!「我實在……笨得可以。」安妮妲很謙卑地自責著。

  但是當她躺下,把頭枕在枕頭上的時候,她便又想,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免於公爵懷疑的眼光和冷嘲熱諷的態度了。

  一旦凱柔和雪倫順利成婚,她就可以脫離他了!但是她仍希望,在那時刻來臨之前,她能夠證明他是錯看了她,讓他後悔他所責備她的每一句話,並對他們第一次相遇時,他所做的冒失舉動表示歉意。

  「怎樣才能教他尊敬我呢?」她自問,但是這個問題似乎沒有答案。

  翌日,每人醒來的時候,天色已不早了。而第一個起床的卻依然是安妮妲,也是她第一個下得樓來發現廳裡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鮮花。

  有花束、花球、花環,也有裝在籃裡或盆裡的。贈與凱柔和雪倫的數目,差不多一樣多,然而令她大感驚訝的是,她竟然也是受贈者之一。

  有兩束搭配特別精緻的花束,是晚餐時坐在她身邊的兩位紳土送的,還有兩束她則記不清楚贈者是誰了;至於那個巨型花籃所裝的蘭花,則她不用瞧,也知道是誰送的了。

  不過她還是打開了那一張卡片,果然,伯爵的名字赫然在日,伯爵那一筆字和本人一樣——安妮妲不由得恨恨地想——墨色黑濃,寫出來卻毫不均勻,還有點歪斜:給安妮妲,她奪去了我的心和我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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