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有兩種選擇,一是我跟你走,二是你跟我走。」羅伯夫臉色陰沉、表情堅決,語氣則恫嚇著她非作出抉擇來不可。
「你要我……跟你走?!」彷彿他在說天方夜譚似的,她頓時驚愕得瞪大雙眼。
「如果這是你的決定。」羅伯夫冷酷的臉孔依舊陰沉駭人,只不過森寒的雙眸閃爍著譏誚,像是在取笑她的愚蠢。
「我瘋了才會選這個決定。」高藝倫可沒忘記他是一個失去記憶的人,而跟一個不知道自己姓名和來自於何方的人走,能走到哪去呢?可想而之了。
「那就走。」羅伯夫拖著她就走,走沒兩步,由於麻醉藥效已過,取出子彈的右大腿,此時傷口因晃動拉扯而劇烈的疼痛起來。
「去哪?」被他硬拖著走的高藝倫,不悅的抬起頭瞪著他,卻正好瞥見他像在忍受什麼痛苦似的皺著眉頭。
「回你住處。」忍著右大腿的劇疼,他費力的打開房門,「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你要跟我回去?」一聽到他的用意與打算後,高藝倫被嚇到的再次放聲尖叫,同時氣憤且訝異的怒瞪著臉色倏地陰沉的他。
「沒錯。」不管她願不願意,羅伯夫認為這是目前最可行也是最佳的辦法。
「不行!你不能和我在一起。」跟他在一起只會惹禍上身,同時不啻等於在向黑家宣告,她同他是一夥的嗎?萬一黑老夫人誤會了怎麼辦?到時就算她說破嘴,恐怕黑老夫人一個字也不會信的,甚至說不定會改捉她,拿她的性命來威脅羅伯夫,因此,無論說什麼,她都不能讓他跟著自己。
更何況,他要住多久?直至恢復記憶為止嗎?若他一輩子都記不起自己是誰,那麼是否她得收留他一輩子,這麼虧本的生意她高藝倫才不做,她已免費為他支付十萬塊的醫療費用了,如果再要求她得收留他、養他、照顧他,她可辦不到。這並不是因為無利可圖,而是因為羅伯夫是個脾氣陰晴不定的殺手,若他哪天不高興想宰了她,那她如何自保,該怎麼辦?況且,以目前的情勢來看,她是既不能回高雄老家,也不能再回姨媽家去了。
唉!她怎麼這麼倒霉,只因她被迫同他一起逃走,就使得自己有家竟然歸不得,這一切都是誰害的呢?是他,這個數次暫時失去記憶不講理的傢伙,叫什麼「蘿蔔」還是「豆腐」的。
羅伯夫看著氣憤的她眸底掠過一抹混和驚惶、恐懼和緊張的眼神時,他起了疑心,十分確定她知道他是誰。「為什麼?」他要知道為何她極力想甩掉他的理由。
「因為……」高藝倫說不出口,對他,她只知道他是個殺手,而這還是由那個神秘的男人口中得知的,其餘的,她一概不知。
「如果沒有借口了,那麼就走吧!」羅伯夫沒再逼問,只是不動聲色的注意著她不自然的神情。
「你……」高藝倫愉快被他氣死了,想不到失去記憶的他,依然這麼專制、霸道與不講理,一副非人家得聽命於他不可的樣子。
「回你家!」像是習慣於命令人,他的行為非常的傲慢,不容拒絕的便硬拉著不肯走的高藝倫走出病房。
高藝倫想反抗卻敵不過羅伯夫的蠻力,迫於威協,她放棄掙扎,逼不得已的只好任由他將自己拖離病房。
一踏出病房,兩人立即感受到空氣中充斥著一股詭譎的氣氛,順著走廊上眾人的視線,她看見了三個在室內戴著墨鏡,身穿同系列深藍色西裝的男人,一臉冷酷陰狠,氣勢非凡的朝他們迎面走來。
「一接到你出事的消息,我們立即趕了過來。」眼神銳利如鷹的黑澤剛,臉上有著毫不隱抑的擔憂。
「你終於記起自己是誰了。」王世傑嘴角忍不住的揚起一抹似邪笑又似欣喜的冷笑。
由他身負重傷的情況看來,很顯然他恢復記憶了,要不然他絕不會公然挑戰黑老夫人的權威,及冒著生命危險硬闖離開像布下天羅地網,讓他插翅也難飛的黑家。
「此地不宜久留。」水若男眼神譴責的瞪向高藝倫,她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將受傷中槍的羅伯夫送來醫院,難道她不知道黑家的人隨時會找上醫院嗎?幸好反其道而行的她夠幸運,黑家判斷中彈的他不會上醫院來,所以才沒進來搜索。
被他們三個渾身上下充滿神秘氣息和駭人氣勢,瞪得有點莫名其妙的高藝倫,不曉得與他們僅照過一次面的她,曾幾何時得罪了他們,要不然他們目光為何如此憤怒、凌厲。
「你們是誰?」眼前這三張冷酷的臉孔很熟悉,羅伯夫腦海深處,彷彿有著抹也抹不掉的深刻印象,只是她的記憶又被封鎖住,他記不得他們,但他敢肯定,他的確認識他們。
「你又不認識我們?」王世傑瞠目錯愕的看著他,不懂他究竟在玩什麼把戲,為何一會兒恢復記憶,一會兒又忘記自己是誰?
「別急,這是正常反應。」水若男一手輕按在王世傑肩上,以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後才轉頭直視雙眸困惑不解的羅伯夫,「你被下了嚴重的催眠術,所以你不記得自己是誰,再加上你意志力堅強,想反抗排拒著催眠的束縛掙脫出來,因此才會造成有時你會恢復記憶,有時又會像得了失記症,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誰。」
手臂被捉得痛死的高藝倫,聞言,惱怒幽黯的雙眸突然驚愕得明亮起來。「沒錯、沒錯!」她忙不迭點著頭,「這症狀就如同你所言,他原先會一直堅稱自己為黑青隼,但偶爾會發神經的說自己是另外一個人,好像叫羅伯夫,可是沒過多久,他又恢復成正常的黑青隼。而現在情況則更嚴重、更糟糕,進去一趟手術室出來,他完全記不得自己到底是黑青隼,還是羅伯夫,剎那間像個失去記憶的人,腦海一片空白。」